成鑫扶了一下额头，要从这里解释起吗？他只好换了一个问题：“那么，谁会唱歌？”

“他！”

这次倒是一下就有了结论，大家都一起指着一个正反坐在椅子上的九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也当仁不让地认了下来。成鑫问他叫什么，小男孩从椅子上跳下来，自我介绍叫李孟，今年九岁，最会唱歌了。这几句话都说得声音超大，成鑫心里觉得不妙，但还是要他先唱几句来听听。李孟站的笔直，骄傲地清唱了一首《最炫民族风》，也没什么音准，就是嗓门大。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一曲唱完，其他孩子们都纷纷鼓掌，李孟也老道地对着大家鞠躬。成鑫继续扶了一下额头，定了定神，这不能用——他忽然无比怀念起出车祸前吃的那顿自助餐，在自己剧团的聚会上，即使是平时自称五音不全的那几个小姑娘也唱得比这小男孩好多了。

然后成鑫无奈地打开剧本打算分配一下角色，他的想法是再精简一下剧中的人物，先让几个看起来健康的孩子演出，坐在轮椅上的孩子们就回病房吧。可刚说了两句，孩子们就笑嘻嘻地打断他，说主角已经选好了，是坐在成鑫正对面的轮椅上的那个小男孩——范立勇。这个小男孩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从头到尾一直都眯眯眼地微笑——当然在成鑫眼里是傻笑——也不说话，成鑫很郁闷，你们都读过剧本吗？知道里面都有什么角色吗？就把主角选出来了。

成鑫看了一眼范立勇，说：“一个剧的演员分配很重要，不能乱分配。”

眯眯眼的小男孩用脆生生地声音回答：“不是乱分的，是凭实力！”

“好吧，那你有什么实力？”

“猜拳的实力！我把他们都赢了！”范立勇高声叫道，还挥了一下拳头。

其他孩子们都笑了，并且十分赞同的样子，范立勇则十分期待地看着成鑫，好像在问他我应该演什么？成鑫崩溃了，这戏没法儿排了，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这帮倒霉孩子要么听不懂他说的话，要么自己有主意。他摸索着拐杖站起身来想走，这才发现老婆孩子还有陈医生正在会议室的门后边看着。小成羽恰到好处地推开会议室的门，穿着小白裙子的她仿佛天使，屋里忽然安静了一下。成鑫解脱一样冲小演员们挥挥手，说：“陈医生来接你们了，今天先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