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卫府尹坐在大堂之上,手中醒木一响,肖美华随着升堂声一起走进了大堂,坦然的跪在地上,等待府尹的讯问。
“堂下所跪何人?击鸣冤鼓所为何事?”府尹严肃的问道,眼中没有轻视,看得出很认真。
“民女名唤肖美华,是梅州人士,昨日在昌元街上遭人刺杀,受同乡于方所救,现听闻他被草草下葬,为其鸣冤,也为自己寻找刺杀之人。”肖美华握紧双手,低着头盯地面上的裂纹。
“你有何证据?”府尹语气中带着诧异,昨日却有一件案子报上来,说已经查明是被疯狂的马匹踩踏而亡,怎么又变成刺杀而亡?
“民女有一人证,是御医院的御医白仁泽大人,他当时也在现场。”肖美华抬起头看着府尹,低着头她觉得心慌,她也是豪赌,一点也没有打听过府尹为人,现在看她运气还好。
“白仁泽?”府尹重复一遍,招手来一位侍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侍卫就离开了。“既然你提出了人证,本大人自然要核实,继续问你为何要来京城?可是与何人有仇怨,为何你会说有人要刺杀你?”
“民女来京城是陪同义兄来准备明年的春闱,也不知道为何会被人刺杀?”肖美华不敢将肖家的秘密大喇喇的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只能用之前的借口。
“同乡于方就是你义兄?”府尹问道。
“不是,于方是跟着主顾梅家来到京城,昨日只是恰巧遇到,哪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肖美华觉得自己太镇静不太好,拿起手绢假装哭泣。
“你义兄在何处?”府尹眉头一皱,看到肖美华哭泣似乎不满,急忙询问义兄。
“就在堂外,应该是的。”肖美华见府尹眼神不善,低着头回答。“我家义兄是裴国青,今年才取得举人。”
府尹见肖美华不再哭哭啼啼,张口让侍卫在到门口叫裴国青,不一会儿,裴国青跟着侍卫走了进来,拱手行礼。
“你就是她的义兄?你们到底是何关系?”府尹觉得奇怪,单身男女待在一起,就算现在风气对女子宽容,也不容许这般。
“回大人,在下和肖美华其实算是有情儿女,不过她家遭逢巨变,在下家中长辈不甚同意,实在没有办法,才早早的来到京城。”裴国青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倒是比肖美华说的简单关系更加可信。
府尹观察裴国青的神色,又看看跪在地上的肖美华耳垂发红,手敲打桌面几下,这下应该是实话。
“肖美华说昨日你们在昌元街上遇到事情,你可也在现场?”府尹没有直接说出何事,也是为了试探裴国青。
“回大人,昨日肖美华是要陪着在下一起进宫的,初到昌元街就遇到一匹发疯的马匹,为了不遭受伤害,和她一起避让到一处死巷中等待混乱过去,却不曾想死巷中早有埋伏好的杀手,我们二人见状就往昌元街跑,可惜还是被他们追上,同乡于方恰巧开店看到,替肖美华挡了一剑,当场殒命。”裴国青言语清晰的说道。
“在昌元街动手?”府尹很怀疑他们说的真实性,昌元街可是京城中最热闹的商业街,怎会有人在那里闹事,不怕被人发现。
“是的大人。”裴国青坦然的回答。“因为之前有疯马经过,大家都到别的街上避难,当时昌元街上并没有其他人在。”
“肖美华你在京城与何人结怨?”府尹盯着裴国青一会儿,对方没有任何的避让,言语上也没有混乱,府尹只能暂时按下,转过头又询问肖美华。
“民女不知道。”肖美华哭啼啼的说道。“我一个小女子能和谁结怨,对了,民女想了起来,同乡于方的东家可能会……”
“我梅家怎么和你结怨,你可要想好再说话。”侍卫离开京卫府不仅是要去请白仁泽,更要把昨日有关人员都叫到大堂,好当面对质。
“在下是梅家酒楼的主事,刚才不好意思打断大人问话,还请大人见谅。”梅公子拱手行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肖美华。“我家掌柜昨日确为马蹄踩踏而亡,不知道从何处跑出来的鸣冤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梅主事先闭嘴,本大人还没有问你。”府尹对于梅公子进来强势的表现十分不喜,出言阻止。“你继续说为什么会怀疑是梅家动的手?”
“回大人,民女未来京城之前,曾扰乱了一桩亲事,这亲事的主角之一就是现场的梅公子。”肖美华像是被吓到一般,跪坐在地上,手颤抖的指着梅公子。
“回大人,这人口出狂言,婚嫁之事怎么可能是一人之言就能扰乱,更何况在下现在已经成亲,往事已成云烟。”梅公子生怕肖美华将梅夫人放印子钱的事情抖出来,直接反驳。
“本大人没有让梅主事说话,还是不要开口吧。”府尹的眉头更深了,看了看梅公子和裴国青,同样都是举人头衔,这眼色差的不是一点两点。“肖美华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