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这深宅大院中,有谁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徐问宁垂眸,看着徐二老爷手中捏着的那纸聘书,苦笑道:“敢情,他们都把聘书送来了?”
她这一笑是笑自己自以为是,原以为能嫁得如意郎君,平安一生,没成想,还是做了他人的棋子。
“姐姐……”徐霖辞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伸出半空的手就那么无力的悬在那里,他忽然觉得他与姐姐的距离好远,怎么也够不着她了。
“问宁,祖父稍后便回了他们这聘书,你且好好准备着就是,等你父亲的事一过,你们就成亲吧。”
徐二老爷撑着拐杖站了起来,张氏搀扶着他,一步一步从大厅离开,只留下那纸聘书在桌上。
厅中只剩下徐问宁,徐霖辞与清河三人。
徐问宁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眸子看向徐霖辞,“赵家的聘礼也送过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姐姐,你若是不想,我再帮你想其他办法,大不了逃婚。”看着徐问宁那副样子,徐霖辞于心不忍。
“聘礼送过来了?”她没有理会徐霖辞刚才说的那些,只是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徐霖辞紧了紧拳,咬牙道:“是。”
徐问宁耸耸肩,云淡风轻道:“霖辞,你替我传个话去左骑将军府。”
“姐姐,你说便是。”
“明日午时,广源茶楼,老地方。我要再见赵承时一次,让他务必过去。”
看着徐问宁如此决绝的说这话,徐霖辞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纠结道:“姐姐,你这么做……”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这些,徐问宁扯了扯唇角,安慰他道:“我做事有分寸的,放心去就是。”
徐霖辞张了张口,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快去吧。”
徐霖辞唤了万济同他一道出了大厅去了赵府。
徐问宁从大厅里离开的时候,外头的阳光还是很刺眼的。她伸出手搭在额头上挡了挡,阳光透过指缝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清河从后边扶着她,不远处的树梢上还传来一阵阵的喜鹊叫声,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清河见徐问宁心事重重,故意说些好听的话逗她:“小姐,你看那枝头的喜鹊叫得那样欢畅,想来小姐嫁与那赵家公子的事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小姐且放宽心,莫要让自己郁闷了。”
“清河,我哪里开心得起来?”徐问宁眼中隐隐有泪光在闪烁,“爹爹的事一筹莫展,现如今我自己也跟着进了一个泥潭里面,挣扎不出来。”
清河宽慰她道:“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徐问宁愁眉不展,“但愿吧,若是我与赵承时的婚事能换来爹爹与二院的平安无恙,倒也值得。”
清河有些心疼她,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竟为了这些事愁苦烦忧,比起同龄人,自家小姐这些年过得也太辛苦了些。
去赵府的马车上,徐霖辞托着腮自言自语道:“我收下聘书,为了自己的前程,牺牲了姐姐的一生,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