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奏疏狠狠地摔在地上,训斥道:“东朔国屡次挑衅我沧溟边界,朕让你们想主意如何平乱,你们没人想。是廖远清主动请缨要率兵前去平乱。现如今,边关粮草不足,区区押送粮草的事你们都做不好,朕白养你们了是吗?”
下面一片寂然,无人应声。
丞相陈荣挺直了背,拱手禀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户部侍郎办事不力,延误军情,毁坏粮草,有蓄意帮敌的倾向,应当重重责罚!”
杨毅看了一眼赵为川,赵为川对上杨毅的凌冽的目光后,立即开口驳道:“陛下,丞相所言过于严重,天灾人祸,在所难免,又岂是你我能随意揣测的?再说了,丞相还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贸然给户部侍郎定这么重的罪名,莫非是公报私仇?”说着,他侧了侧头看向徐玉司。
徐玉司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陈荣一笑,“赵将军,方才陛下说东朔国战事无人担当重任,既然赵将军口才了得,想必身手不凡吧?平叛东朔国之事,真该由赵将军前往才对。”
跪在地上的文武大臣们不敢随意插话,都低着头听着他们几个的唇枪舌战。
“卑职无才,不能与廖元帅相媲美。”赵为川又道,“天灾人祸,防不胜防,若是陛下仅仅因为粮草一事就狠狠处置了户部侍郎,不仅让忠臣良将寒了心,更会让天下百姓觉得陛下不够仁厚。”
杨毅最是在乎天下百姓对他的评价与名声,不会放任自己身后名不顾的。
赵为川就顺着他的这一点,继续说道:“徐侍郎有罪,但罪不至死,陛下应从轻发落。”
赵为川话音刚落,底下三三两两的附和声:“赵将军所言极是。”
杨毅脸上的怒色消减了几分,思索了片刻,又道:“孟山,你作为大理寺卿,粮草一事,全权交由你来调查,徐玉笙押送归京后,暂押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大理寺卿拱手应道:“臣遵旨。”
“无事退朝吧。”
从议政殿出来,陈荣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徐玉司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听候差遣。
陈荣心里窝着一团火,交代徐玉司去做的事,没想到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好,真的让他气愤至极。
“相国。”徐玉司怯怯的唤了一声。
“哼!”陈荣不屑地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交代你去做这么小的事,你都做不好,将来能成什么大器!”
“是下官办事不力,相国莫恼。”徐玉司赶紧认错。
“你去派人盯着大理寺那边,必要时刻……”陈荣与他对视一眼,手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该留的就不用留了。”
“是,下官明白,相国放心。”
陈荣嗤笑一声,“你作为吏部侍郎,要懂得往上爬,你现在若是不趁此机会除掉你想除掉的人,来日等他有机会翻了身,可就再无你的翻身之日了。”他目光别有意味的看着他,“要想得到徐家的管家大权,你还欠点火候。”
陈荣不屑掺和徐家那档子破事,徐玉司巴结他,不过是想借着他的手来打压徐玉笙的锐气罢了,各取所需而已。
陈荣又想起方才在议政殿的那些,又对身后的徐玉司说道:“安排几个探子去赵府,盯紧赵为川那个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