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喝到将近子时方散,卢彬坐了于平牛车先行离去。
刘玘心情很好,倒只有五六分酒意。粟良陪着他一同走回都亭,尽管今日是节日,但是亥时以后,街上依旧宵禁,除去巡街的求盗,无人敢擅自在街上行走。
他二人本就是法吏,自然并不受约束,否则,就是功曹、主簿,也无人敢违令上街,被抓住后果非常严重。
明月高挂,蟋蟀声阵阵,一股凉风袭来,二人的酒意又降低了一两分。
“刘郎察举孝廉有望,不日将为长吏,恭喜!”粟良说道。
“还早呢,李国相要亲自策试,再说,即便郡国举送又如何?如今朝廷的政策已变,有黜落之可能!”刘玘摇摇头。
“刘郎是宗室子弟,应该不大可能黜落,再说刘郎才华横溢,即便察举黜落,入鸿都门学也轻而易举,出路或许更好,也未必要拘泥于察举!”粟良言语之间非常羡慕。
“粟兄不知,现在士人只以五经为上,书画、诗赋之学总是低经学一等,很多人或许看不上鸿都门学,又何必去凑热闹?”刘玘微微一笑。
粟良一听,心中惊羡不已:进鸿都门学我等是梦寐以求,谁知他还有些瞧不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回到都亭,刘玘突然又想起安福也是独居异乡之人,人家在寺署外边守了一夜,肯定孤独难耐,于是又让厨工做了些菜,然后买了几斗酒,把他请过来与粟良一起同饮。
安福感动得热泪盈眶:“多谢刘郎,刘郎之举,倒是胜过小人之亲子也!”
“一顿便餐而已,安叔何必客气?来,一起干一杯!”刘玘笑了笑,举起酒杯。
旁边,粟良对于刘玘如此做法,自然很有些惊讶,毕竟安福身份卑微许多,一般人做不到这一点。
……
次日,鸡鸣二次,刘玘准时醒来,外面一片漆黑。
他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屋中的黑暗环境之后,然后穿上紧衣,拿着刀和弓箭、长矛到后院锻炼。
这弓与长矛是领用的,弓的质量自然比自己的宝弓差了很多,不过平日里也用不上,倒无关系。
武艺和读书略不同,它必须长期坚持不懈,几日不动手,也许就会生疏许多。
刚来到后院,就见远处已有一人在左右腾挪。
咦?谁起得如此之早?
走近一问,居然是粟良。
“粟兄起得可真早,佩服!”刘玘道。
“我也刚到片刻,听闻刘郎武艺高强,来,我二人对练如何?”
“当然好,粟兄有上阵杀敌经验,我正要讨教呢,待我先活动一下身体!”刘玘说完,放下兵器,开始做常规的肢体运动。
粟良一看,他做的这些动作很陌生,忍不住问道:“刘郎,你这些动作好奇怪,不知有何作用?”
“正式锻炼前活动一下筋骨,免得伤着肌肉,差不多了!待我去跑两圈后,再过来陪你习武!”刘玘说完,就开始围着后庭跑步。
粟良摇摇头,心想,他这肯定是向他师傅学的,稍后自己也向他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