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垂条,纤云薄霞。
天下美景,若是要问何处最是柔情似水,含情脉脉,莫过于这烟雨江南,宛若豆蒄少女,说不清道不尽的婉转动人,清丽朦胧。
夕阳已迟暮,可这临水而建的庄园,却是一盏盏花灯高挂,一间间商铺熙熙攘攘。而罗衣锦衾的贵公子,娇小姐,比比皆是,好不热闹。
这是上虞祝家专门办的花灯会,表面为的是图个热闹,可能进这庄子参加灯会的,那里会有什么好惹的人物,一个个皆是锦衣玉食,家世不凡,高人一等的仕族子弟。
这花灯会暗地里是大家族的勾心斗角。
比的是后辈的文采武略,所以特有文比武斗,为的是扬名立万,所以人人争做文魁武首。
要的大家族的结党共赢,所以有的游园会。
图的是连襟结对,好不过联姻,所以有的花灯谜会。
“还有谁,敢上来。”
一抹白艳煞了在花灯会上苦苦寻着如意郎君的小姐们,一个个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轻咬着朱唇偷偷看去,一点点红了脸,却忍不住去看。
好个郎君,俊美如斯!
若说公子们来为的是广交人脉,扬名立万。那小姐们则是抱了‘才子佳人’的美梦而来,寻得便是一个同心人,一个如意郎君。
而那出声的白衣郎君生得俊秀非常,又正是赢了众公子当之无愧的文魁才子,正好合了小姐们的意。
那郎君,锦衣华服,银冠玉带,一看便知出身于富贵人家,连他身后的仆从也是神气异常。
少年郎立于高台之上,骜傲冷峻的面孔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嘲弄,怜悯。 好看的丹凤眼冷冷扫过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竟吓得那些平日里自命不凡,为非作歹的一众公子哥儿们,一个个畏畏缩缩,窝囊十分。
他似笑非笑地一脚踢飞了那边上的书案,竟是对准那台下的一个个娇公子。
“嘭!”
一声巨响,那书案砸落在台下,大限已至般散碎开,可偏偏,离人几分之遥,不伤人半分。
好险!!!
只差一点,那书案就要砸到那些公子哥头上,来个头破血流,人即倒。
那一众吓白了脸,乱哄哄挤做了一团,一双双惊恐不安的眼睛警惕畏惧地望着少年,却不敢上前质问。
“懦夫!”一声冷冷的嘲讽,叫众人脸上难堪。
少年郎似讥似讽地勾起了唇角,明明一身白衣,偏被他穿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一双丹凤眼睥睨地扫过台下众人,那般放肆狂妄,那般骜傲不驯。
他的神态轻蔑,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孤傲自大,而他的唇角越发上扬,像在看一群蝼蚁,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无礼,好似怜悯一般叹息,“一群懦夫!”
而他身后的仆从竟也不知天高地厚地露出了讥讽嘲弄的神态。
火!大火!
一个个世家公子恼羞成怒,他们个个是天之骄子,何时遭人如此轻慢卑夷!若是往日,那无礼的人早被他们五马分尸了,可若是这少年……
他们恨不得把他抽筋扒骨,只可惜……
他们不敢!
眼前的少年郎风光霁月,仪态气度不凡,身后的势力也是深不可测。
杭州马太守之独子,马文才!
这花灯会的文比武斗皆是通报姓名家世方可参加,只有男儿可参与,为的就是夺得头筹之后可扬名立万。
杭州太守之子,还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
马文才看着底下那群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讥讽的意味越发重了,不屑地转过身,准备离开,竟是连一旁文比第一的奖励名头也不要,绕过商家就走。
“公子!请留步。”宛若百灵般的声音传来,好似空谷幽兰,清丽脱俗,不失灵气高贵。
这声音扰了一众公子的心,却只让马文才顿了顿步伐,他仍毫不理会地准备退下去。
“公子,我有一对,置于外间数月,无人以对,公子为这花灯会文魁,我料想公子定能对上。”
“可怕就怕公子你对不上呢……”那声音的主人定然是不知道这白衣郎君是何许人物,不然怎么敢如此挑衅堂堂太守之子。
马文才也是有了几分兴趣,转过身看去。
惊艳!
白染青墨的裙角顺着风飞舞,清雅优美地挥舞出一个个灵巧的弧度。
清风徐来。
一位身姿曼妙的佳人款款而来,青襦衫白底裙,流苏缕缕随着她的行走而轻灵地舞动,透出几分可爱的灵气。
烟罗软青色的面纱轻覆在她脸上,似透非透的神秘感让人不由好奇这面纱下是何等的美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