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是参加过的,这样的事情,前世的她是极不在意的,而老太太、母亲却喜欢凡事拉着她一起。
前世,同样的场合,她估计是心不在焉,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回去吧,那时心里肯定还埋怨老太太、母亲耽误她时间。
但是这次,她决定要重视起来。
仔细回想了一下宰相府在后来走势,贺如淳心里暗暗高兴起来。
前世,庞宰相这时候已经年老体弱,在宰相的位置上坐不了多久了,她记得很清楚,庞宰相致仕之后,吴奕没了靠山,很是消沉了一阵,那一段时间她们几乎天天吵架。
这个庞三爷的事情她倒是记得不真切,庞宰相家的后人中就没有能干的,老爹退下来之后,几个儿子在仕途上皆无甚发展,这庞三爷倒是有一个花名在外,好像里里外外娶了不少女人。
不过,随着庞家的势头走弱,后来都没听过什么消息了,这一家人总归是从天上掉落下来了。
“淳儿,你怎么看?”贺老太太问,眼睛里有些期待。
贺如淳暗忖了一下,回到,“老太太,子女辈的婚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月老牵红线命中注定的,岂有我们多嘴多舌的理,念儿妹妹的事情,总归还是需要老太太、母亲定夺,拿个主意。”
“但是老太太特特喊了淳儿过来问话,淳儿便对这事儿负有了责任,”贺如淳略作思考,便条分缕析的分析起来。
“庞宰相位极人臣,人品学识没得说,得朝中上下赞誉,皇上更是多年如一日的器重,宰相有如此成就,虎父无犬子,三爷未来也必定不会差。”
“再者宰相府家业庞大,三爷往下,嫡出的、庶出的,还有四五个弟弟,将来即便是三爷官职没有上去,家里只要有人出头了,随手提携一下,将来也是人中龙凤。”
“再者,庞宰相官职比父亲高了不止一级,女儿私以为,父亲若回了这桩婚事,便显得有些不受抬举,于父亲未来仕途发展是不利的。”
贺老太太脸上显出了赞许的神色,秦氏更是高兴,“淳儿到底是大了,看事情知道要看大局,你父亲听到这话,必也是非常欣慰的。”
只有窦姨娘,她脸色变了又变,开始还拭干了眼泪,脸上有些期待,听到贺如淳语气一转,继而有些吃惊,听完了她的话,几乎是要愠怒了。
本指望贺如淳为念儿争取几句,没想到,她反手插了一刀,还插得这样深,自己以前是小瞧了她了。
只见窦姨娘从座位上腾的一下起来,一下扑倒在地,跪在了贺老太太脚边。
“老太太、太太,今天大家都在,我也不要我这个脸了,该说的话我要说一说!是,我是个姨娘,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这许多年来,我也从来没有逾越了规矩,只求伺候好老太太,伺候好老爷,教导好儿女!”窦姨娘拿出手绢来擦了擦眼泪,“我怎么样不重要,念儿是我的女儿,我真真的希望她好!”
“淳姑娘,你是太太的嫡生女儿,又是家里的长女,老太太、太太偏袒爱护,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念儿也同样是老爷的骨血,同样是家里的女儿,虽然念儿是庶女,但是,老太太,您的心也不能这样偏!好好的大姑娘,去做人家的小妾,这叫念儿日子怎么过!”
秦氏看着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窦姨娘,脸色铁青,“说老太太偏心,你也不想想,平日里,念儿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与她姐姐一样别无二致?再者,这府里,老爷身边就我们四个人,老爷宠你,也连带着宠念儿,在老爷心里,淳儿这个嫡女怕是还比不得你肚子里出的!”
“再说,这事是谁惹出来的?还不是念儿她自己!好好的,要往那男人堆里凑,庞三爷不看上她看上谁?”
秦氏脸上的鄙夷遮都遮不住,“她这是跟谁学的,是谁纵的她?说到底还不是在你,你也别扯老太太偏心,这事,说到底,跟老太太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闹出这么一出,也不反省反省是不是自己不孝,老太太年纪也大了,还得操这么多心!”
“老爷之前也是悄悄与我商量过的,且不说淳儿将来如何,念儿咱们也不能让她嫁得太低,总归也是要找一个世家的公子,她自己造的,你说怎么办!”
听了秦氏的一番话,气得窦姨娘憋红了脸,颓然坐在地上,手上的绢子都拿不住,止不住的抖。
贺如淳心下叫好,这一套有理有据的,说的人没有还嘴的余地。
贺如淳转念又一想,现在,秦氏有主母的地位,有老太太撑腰,有自己这个前程看起来远大的女儿,在府里还能拿捏得住这些姨娘。
但是以后呢?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悲凉。
前世,自己作天作地,闹得父亲不喜,祖母气病而亡,母亲晚景凄凉。
而窦姨娘,因为女儿嫁得好,三个儿子又各有出息,后来在这府里几乎成了实际的当家人,连父亲也是低下一头的,哪里还会有还有这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