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认不出来呢,太好认啦!
吴奕心里发笑,女人们为什么总以为自己稍微化个妆打扮一下就能变成另一个人?莫说化妆只是表面的改变,即使是换了一副躯体,只要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你的表情、眼神、肢体动作,都还是会出卖你。
“亦文虽小上我几岁,但是诗文会友,年龄不是限制,我们几个同学都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我前几天才跟着三爷正式去贺府拜访,但是之前可是去过不少次哦,贺府藏书多,你们府里藏书楼那一块,我敢打赌我比你还熟。”吴奕脸上泛着笑意,眼神亮亮的。
“亦文的两个姐姐,淳姑娘和念姑娘,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院子里也碰到过的,我们一般比较隐蔽,没让你们发现而已。”
比较隐蔽,说的倒是隐晦。
那是贺亦文不敢,贺府家教严,对女儿的管教更是从来不敢松懈,与不认识的男子见面玩笑那是万万不能的,要知道贺亦文带着一帮同学在园子里乱串,贺苑章鼻子都要气歪。
“哎,渌儿,说正经事,我跟你打听打听,你们淳姑娘心里想的什么呀?上次在寒烟阁,听妈妈说,也不是故意去找万儿麻烦,难道她只是想去那种地方见识一下?这爱好也真是……独树一帜。”
“还有,那天也不知道是谁找了个小孩给我递信,说是万儿要找我,当时我急匆匆的过去,但是淳姑娘没让我进我也就罢了。我后来又去找过万儿,她说她从来没有让人给我递过信,我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是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
“吴公子,你现在还伤着呢,还是少费点心神为好,淳姑娘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我只是个丫头而已,姑娘让我往东,那我便往东,让我往西,我也没二话。主子的心思,我从来是不猜的,我劝你也别猜来猜去,你猜也猜不着。”
主子的心思猜不着,丫头的心思你更猜不着,就让这两件事成为你心里永远的无头悬案吧!夏渌渌心里有点想发笑。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吴奕的心事之后,夏渌渌感觉心里松快了不少,甚至觉得,做任务好像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了。
他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赋予了她来到这个时空的意义。
夏渌渌仔细安顿好吴奕,便去医馆找了大夫,央求大夫带了两个馆里的学徒一起过来,好不容易把吴奕弄到医馆去了。
忙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后半夜,医馆的老大夫见她一个小丫头还要独自回贺府,便安排了一个小徒弟把她送了回来,一路还算安全。
夏渌渌进得府来,到了院子门口,轻轻的敲敲门,润儿揉着眼睛给她开了门,“渌儿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啊,你怎么才回来?”
“姑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渌儿并不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先问贺如淳。
“听说姑娘早回来了……回来就去了太太那里,说是今天太累了,要歇在太太院子里,没有回来咱们院里呢,反正我是没见着人。”
“姑娘让人给我带了话,说是你还有些事,要晚点回来,让给你留着门……渌儿姐姐,你到底去干什么去了呀,回得这样晚?”
润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并不十分清醒,夏渌渌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就催着她赶紧去休息。
直到躺在床上,夏渌渌才觉得一颗心彻底的安静下来,很快睡去。
一夜无话。
时间过得很快,贺府里风平浪静,贺如淳和渌儿不约而同的,都一个字也没有再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天,贺如淳正在窗下做一些针黹,旁边的竹筐里装着绣花针、绣花剪子、丝线等物,还有一些已经做好了的绣品,虽算不得上品,倒也拿得出手了。
贺如淳的绣工不算好,搜寻渌儿的记忆,夏渌渌发现她之前几乎不会做针线活,老太太、太太逼得紧了,都是找渌儿和其他丫头做好了顶数的,老太太、太太宠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姑娘,你已经做了不少了,天天绣,仔细害了眼睛。”渌儿在旁边帮忙打些下手,心里猜得到贺如淳在想什么,故意憋着笑说,“姑娘的嫁妆,老太太肯定老早就吩咐家里的绣娘准备好了的,姑娘随便绣上俩荷包就行,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就你聪明,怎么就是绣嫁妆了,我绣给自己用不行啊!”贺如淳佯装生气,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夏渌渌躲开,却看到贺如淳眼底的笑意。
看见贺如淳的笑意,夏渌渌却有些晃神,距离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夏渌渌中间也找过由头出门,去瞧了瞧吴奕,贺如淳虽不点破,心里也是知道的。
吴奕伤得不轻。
这段日子以来,贺如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天就在这窗下做绣活。但是世子府并没有过来提亲。
夏渌渌的任务也还没有成立的基础,她也乐得不去想它,是以两人过了段安静平和的生活。
正当主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玩笑话时,院子的门被推开了,只见是贺老太太房里的一个小丫头,进来说到,“请大姑娘安,老太太说是请大姑娘过去,有事情要商议。”
“老太太可有说是什么事?”贺如淳心里一喜,感觉心跳都变快了。
“老太太没有说呢,大太太、窦姨娘、陈姨娘、邓姨娘都请了过去,还请姑娘也移步过去。”
贺如淳笑着答应了一声,让渌儿伺候着重新净了面,匀了妆,才匆匆往老太太的院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