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受到惊吓的警卫眼睛大瞪,双手本能地紧住张升叔的手腕。
“你这副自豪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张升叔继续上前,迫使失去重心的警卫向后踉跄,重重地撞在管理室的墙上,牢牢地压死。
“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先确认袁安是死是活而是先保护现场吗?”张升叔语气越来越厉,语调越来越高,以至于最后整个走廊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愤。
对于一个经验老到的警察来说,他知道审讯时抓住小细节突然地严厉是能让嫌疑人露出马脚的常用技巧。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我却实在难以认同张升叔如此激动的反应也是这技巧的一部分。“这也太像真情流露了,也许这激起叔叔的一些过往了吧。”我伫在原地,这么想到。
“我……我……”警卫意料之中的大脑空白,一时间想不出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只能就着张升叔互相静止在墙边。当然同样措手不及的还有我身旁的陈警官,他大概也是头一回见识到张升叔这厉害的一面。
我们几个就这样各怀心思,互相沉寂了些许时候。
“妈妈”打破这一切的是一个稚气的男孩,他刚从大厅的电梯中出来,和两个年轻女人一起。“他们在干嘛呀?”男孩问道,用手指着管理室前定格住的我们。这一问,其中一个女人便把目光投了过来,粗粗地打量起这边的状况。很快,她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男孩小声了几句后马上抱着他匆匆朝外走去,离开了公寓大厅。
可以说,他们的出现以及离开对缓解当前的紧张都有所帮助。但他们内心如何看待我们四个就不得而知了。两个肢体冲突的男子和一个青年、一个警察的同幕画面的确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那个,前辈,”陈警官开口了,“袁先生的死亡推断时间是在三点三十到三点四十之间,所以他当时的判断并没有影响到案件本身。”
陈警官的话似乎让张升叔的神情收敛了一些,他的眼神从之前的愤怒中渐渐冷漠了下来。
“嘁!”张升叔呲了下嘴,便把双手从警卫的领口上撤了回去,重新塞回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警卫顺势稳下重心,松了口气。
局面至此似乎逐渐稳定下来。尽管张升叔的颜色依旧严肃,但从他传递给我的眼神暗号中,我清楚现在是我出场的时候。这里所说的眼神暗号是我和张升叔约定俗成的玩意。每个人的身体构造都不尽相同,因此不同的人通常能做一些一般人办不到的“特技”。比如手指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耳朵能自由的摆动等等。而张升叔的“特技”就是可以随时控制自己的眼皮数量,或单或双,都能生活中自如切换并且毫不做作。根据这点,我和张升叔既定了一些暗号,刚刚左单右双连眨三次就是一个求救信号我必须要赶在警卫反问、难堪张升叔前阻止他。
“天色也不早了,”我这么说道,看着门外的昏黄,“我们还是尽快去现场看看吧。”
“说的也是,”陈警官也很明白地接过话茬,“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袁先生的房间吧。”
“嗯,嗯……”没了先前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