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府有个昏暗潮湿的地牢,地牢里常年上锁,钥匙一直是由管家保管。早些年听说是关着些犯了大错的江湖中人,只是地牢除了管家和柳青山之外,便再没有人进去过。
谁也不知道,这些所谓犯了大错的江湖中人,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犯了什么大错。
早些年靠近地牢还能隐约听见一些哀鸣,甚是吓人。后来地牢里便不再有声响,大约是里面的犯人都被撤走了。
而吴烈则有幸成为了这个地牢的光临者之一,并且是目前地牢里唯一的住客。
原本醉酒之事就是可大可小,柳青山又是贵人事忙,暂时根本无暇顾及这事,只是先下令将他禁足在弟子堂,等武林群会之后再决策如何罚处。
可是当天夜里,银耳却突然求见。
她对柳青山说,这并非吴烈第一次图谋不轨,有一次甚至直接闯进了竹园。银耳还说常常看见吴烈尾随着柳令宜,这次更是借酒发作,若是再晚一步,小姐怕是清白难保。她担心若是不加以严惩,恐怕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柳令宜毕竟还是柳青山的女儿,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情意在。更何况这个吴烈竟然在武林群会期间,作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就是不把他柳青山放在眼里。
如今凤夷山的两个弟子还住在柳府,倘若柳令宜的清白真的被毁,事情再传了出去,那他在岂不被江湖人耻笑。
柳青山越想气,便立刻命人将吴烈关进了地牢。
地牢里又黑又潮,只有几盏小油灯发出一点微弱的光,除了每日送饭的下人,就再没有人会再来这地牢。
吴烈听见牢门口传来开门的声响,有些疑惑的往外看去。不是不久前刚送了饭嘛,怎么又来人了?
随着黑暗中的人影越来越近,吴烈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
“怎么是你?”吴烈显然有些意外,“一定是令宜让你来的对不对。我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有我的。”
“你想多了,我家小姐眼里也从来装不下你这样的人。”银耳冷笑道。
“你不过就是个丫鬟,你懂什么。你家小姐比武招亲那日带的发簪都是我送的。”吴烈满脸不屑。
银耳闻言愣了一愣,继而发出了嘲弄的笑声,说道:“痴人说梦,小姐根本都不知道那个发簪是哪儿来的。”
“你懂什么,不然令宜又何必派你来这里看我。”吴烈始终坚信,柳令宜一定是喜欢着自己的。
“我家小姐可不知道我要来这儿。”此时此刻的银耳,再也不像往常一般娇柔可爱。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吴烈立刻警惕起来。
银耳看了看吴烈牢门前,已经饭菜尽空的碗碟。笑着说道:“不知今日的饭菜,还合吴师兄胃口吗?”
“你…你在饭菜里下毒?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吴烈凭着一点武林中人的机敏,立刻读懂了银耳的意思。
“无冤无仇?你在花园侮辱小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无冤无仇?”银耳质问。
“我根本就没对她做什么!更何况是她先勾引我的!是柳令宜先勾引我的!”吴烈无法再保持冷静。
银耳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摇着头说道:“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如果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收我的情书,为什么要收我的礼物,为什么要让我送她回竹园。我给了她这么多东西,如果她不喜欢为什么从来不拒绝我!”
“情书?你是说你托人递进竹园的那些废纸吗?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写的那些污言秽语脏了小姐的眼吗?小姐不当面拒绝你,只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是你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吴烈闻言,气得一拳往石墙上打去。这些年来,他费尽心机讨好柳令宜,就是想靠她为自己在玄天门挣得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