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师父不开心呢,还说你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敢不敢,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哼,叶良茉失笑,叹气道,“也怪我心急,应该提前和师父说的。师父生我的气,以后我都不敢再来了。”说着就要出门。
忽然帘子开了条缝儿,又合了,又猛地打开,赵卓走出来,看见叶良茉,惊讶道:“哎呦,是阿茉啊,你怎么来了?”
叶良茉看看赵夫人,后者忍俊不禁,转身进了屋。
叶良茉道:“师父,我来迟了。”
“来来,坐这儿。”赵卓摆好棋盘,道:“你这丫头不在,连个下棋的人都没有。”
叶良茉点点头,笑道,“师父不怕输就行。”
“你这丫头专门气我。”赵卓胡子翘了翘,不满地敲了敲棋盘,“赶紧的,棋瘾来了。”
棋下了一半,赵卓忽然丢开棋子,道,“夫人啊,多做些饭,阿茉要留下来吃。”
“好嘞。”赵夫人早就准备上了。这两人一向如此,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说说吧,你找的后路是什么?”
“北郊,药店。”
炉子上的药熬好了,小童倒了一碗,端过来。隔着重重白雾,赵卓道,“你这是给叶家找后路,还是给我这个老头子找后路呢?”
“是你,也是叶家。”
“阿茉,你谨慎了不少,从前你不会考虑这些。”
“可是我下棋越来越高明了,不是吗?”她朝他眨眨眼,丢开棋子,手指一粒粒捡起棋子道,“从前啊,只想着赢,后来做事,想赢,但是也怕输。”
赵卓听了,不由道,“怕输?那你怎么不怕我生气?对我,你倒是下得去手!”
叶良茉闻言,失笑,看着他,温言解释:“您呐,比我还顽固,我要是不快刀斩断,您还不肯走呢。”
赵卓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叹道,“我啊,不是舍不得,我是担心呐……”
叶良茉见他这几天赋闲在家,心思早有松动,再接再厉地劝道,“您总想自己亲力亲为,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些年,您身边就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你说钱通?”赵卓看她一眼,顿了片刻,摆摆手,以显示自己的不赞同,他道,“此人可以共患难,但是难共享福。”
叶良茉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不这么看,钱通为人外圆内方,看似圆滑,实则很有原则。”
“外圆内方?”赵卓冷嗤,“就他?”
“您别不信……”叶良茉笑了,师父又开始傲了,她用下巴指指药碗,道,“快喝吧,一会儿凉了。”
赵卓端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用袖子擦擦嘴角,道,“阿茉,这路可不好走啊。”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叶良茉收拾完棋子,抬头道,“我相信事在人为。”
“小丫头片子,刚说了谨慎,现在又大胆起来了,”赵卓笑了,满心满眼的笑意,“没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