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今从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问:“师傅,到白洛了?”
“白洛?”那师傅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咱这车不到白洛。”
“不到白洛?!”岑今今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回头蹬着身后的两人。
阿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光头,季子训依然挺直了身子,脸上丝毫没有愧疚,只是咳了两声,从容地走上前:“师傅,那咱们怎么到白洛呢?”
岑今今心中一阵烦闷,颠簸了一天胃里本来就难受,被这么一折腾,更是翻江倒海。
她咽了咽口水,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们此行的行程都是由季子训打点的,出发的时候,季子训一脸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岑今今也就放心地跟着他折腾。本来嘛她觉得季子训活了一千年了,旅行这种事应该是很靠谱的,而且放眼他们三个人,好像也没有比季子训更可靠的人选了,谁知今天刚到川西,就已经连着做错了三次车。
前两次还好,左右都在城镇,回去重新找路也方便,这回直接大山里面跑了三个多小时,再抬头看看天都要黑了,哪里还来得及转回去。
“白洛啊,你得骑马进去。”司机吐了几个颇具艺术造型的烟圈,大声说,“那地方还没通路呢。”
一阵沉默……
“而且骑马进去也得三四个小时,你们现在去天黑前肯定到不了,不如就在这镇上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司机吧唧几口烟,率先打破沉默,并豪爽地说,“明天我给你找向导!”
季子训依然淡定沉稳老道,他立即问:“请问这镇上有旅馆么?麻烦推荐一下吧!”
“嗨,就个小破镇子哪来的什么旅馆,又不是啥景点,一年到头都没几个外人来。”司机大哥揪着手上的半截烟猛吸了几口,然后将烟屁股往水泥地上一摁,“走吧,我带你们去我家。”
“这不太好吧……”岑今今有些迟疑。
“有得住就不错了,你还挑。”阿吉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小鸟。
这回出远门,他也带上了自己的鸟,大概是嫌弃笼子太大,索性就直接放在了兜里,奇怪的是那鸟竟然也不逃,岑今今无语,既然鸟又不跑,干嘛一天到晚拎个笼子装模作样。
阿吉当时白了她一眼,“这是艺术你懂么?京城老爷们儿,遛鸟都这样。”
“哦,行为艺术。”
此时岑今今听见阿吉一边摸着自己鸟一边怼自己,心中莫名地腾起一股气,也不甘示弱:“玩鸟的别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叫谁玩鸟的?”
眼见二人要吵起来,季子训赶紧咳了几声,两人倒也识相怪怪闭嘴了。
“这样不太好吧,太打扰你们了。”季子训笑着对司机大哥说。
“啧,”司机大叔撩起衣摆擦了擦手,往院外走去,“这地方都是藏民,除了我,你问问谁愿意接待你们?要住的就跟上了,别磨磨唧唧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提着行礼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