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司机大哥长相彪悍,为人粗犷,那聊起天来也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十几个老妈子也未必能聊得过他。
从停车的院子走到大哥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大哥已经将自己从出生到四十岁的人生历程做了精彩概述,终于在即将到达家门口时给出了今日主题:
“你们看,我这每天开车也不容易,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的,带你们来住也是好心——不是想挣你们钱啊——只是这又要腾房子又要打扫卫生还得做饭,我那老婆子肯定要叨叨我,不如你们看情况给点堵住她的嘴?我再申明,我肯定不想赚你们钱啊。“
“大哥你别说了,我们都懂,都懂。“阿吉一边拍着大哥的肩膀,一边冲季子训勾了勾手指,“小子训,快从我那千万资产里抽三百现金来给大哥。”
岑今今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已然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再看季子训,他依然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只是眼角忍不住抽了两下:“三百怕是不够,咱们三个人,六百吧。”
“嘿,城里人就是大方!“司机大哥也不推辞,和阿吉勾肩搭背地走进了门。
司机大哥的妻子听见有人进来便迎了出来,一见后面跟着一行大包小包的来客,便明白了几分,带着三人穿过院子到了客房。
司机大哥的妻子是藏人,不会说汉话,只笑着给三人比划着首饰,三人也明白了个大概:家里只有这两间空房了,如果他们三人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找他们。
待三人放好东西,司机大叔的妻子便带着三人去到客厅,那里司机大叔早已摆好了晚饭。几个馒头,一份炒菜,一份咸菜,陪着一碗粥,很简单。
司机大哥见他们过来了,就招呼着三人坐下吃饭:“之前也不知道今天有客人来,吃得寒碜些,你们别介意。”
“不会不会,大哥客气了。“岑今今连连说。
大哥也不见外,拉着妻子给三人介绍:“这是我那口子,叫她桑吉就行。哦,我好像还没告诉你们我的名字?”
三人齐齐点头。虽然他们连大哥十岁还在尿床这种机密都知道了,但确实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字。
大哥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就叫我老耿好了,我是汉人。”
“你们也看见了,咱家不大,空房就这两间,你们两大老爷们挤挤也差不多。正好前两天来了一对情侣就住这儿,昨天早上刚走,屋子里还有人气呢。深山里,久没人住的房子难免有些虫蛇什么的。“
“你不是说这里不怎来外人吗?“季子训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大哥挠挠脑袋,”平时一整年也难得见一个外人来,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好几波了,我寻思着最近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啊。“
岑今今和阿吉听了这话都望向季子训,季子训只是皱眉。
“诶,说起来,这些人和你们一样,也是去白洛的。“老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我知道了,八成是什么驴友在白洛发现了什么景点,你们这些年轻人又喜欢探险,就一窝蜂似地来了……“
“我们可不是探险……“岑今今苦笑着说。
“啧啧,看来这白洛有点东西啊。“阿吉摇着头说。
“大哥,白洛你熟么?“季子训问。
“也说不上熟吧,去过几次。“老耿说,”要我说你们也别去什么白洛,那地方的人不喜欢外人,这几十年来都窝在里面,不然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
听说以前咱村村有个女娃喜欢上了里面一个男的,死活要嫁过去,两人孩子都有了,嫁妆也准备好了,对方家里愣是不让娶,女娃就自杀了,都要脸嘛,这还怎么活得下去呢。
更狠的是,听说那男的也在村里被打死了,说是处刑。“
老耿说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你们说,现在都法治社会了,哪还流行什么私刑嘛。这简直就是原始!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