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有弯着眼睛看着她,不多时,噗嗤一乐,拉了拉缰绳,拥着她一路疾驰而回,秦念初迎着风喊一句,“等回去跟你慢慢算账!”
回到邀月坊,秦念初拧着眉头进门,把门口的郭宜炳吓了一下,随后,米有提着鞭子,亦是拧着眉头跟进,进去后还喝了一声“站远点”,就把门反锁了。
郭宜炳默默的退出去两根柱子远,然后听见房内乓啷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摔什么东西?不知道俭省,有气冲我撒就是。”房内,米有接过披风,伺候着洗了手,又把碎瓷简单收了收,重又倒上一杯茶。
秦念初没什么风雅的心情,咕咚咚喝光了满满一杯,重重一放杯子,盯着他:“来,米爷,的确轮到冲你撒气了!”
米有长舒了一口气,在她面前跪下来,双手举着鞭子递上。
秦念初不接,任他举着:“别上赶着找打,先把自己做的事一遍。”
米有垂着头,不看她:“还是坊主问吧,我又不知哪些是你知道的,供多了岂不吃亏?”
“”
“好,第一件,棣棠在门票上做假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上次坊主已经罚过他,我也陪着跪了一夜。”
“第二件,为什么克扣舞伎琴师的薪水?”
“不是克扣,是惩罚,有阵子他们过于自满,自以为学到了真本事,有几个私下撺掇着出去自立门户,我不过略施惩戒,把人压下来。”
“莲须他们为什么听你的?”
“客人付的费我剥了一成给他。”
“侍卫队呢?”
“排班外出皆归我管,谁想多赚得先听我的。”
“你私自外出接活儿是为什么?”
“攒钱。”
“账目上动手脚呢?”
“攒钱。”
“还营”
“坊主,先听我吧,前日你画了一幅茑萝,要送我,我知道什么意思,这花看似不起眼,生命力却顽强,无论如何枝繁叶茂的环境里,都能将自己绕着挣出一席之地,最终开出无数朵妖艳的花来,在这盛夏花团锦簇的景色里,始终占据一隅。可是,当家花旦从来都是牡丹芍药荷花紫薇这些,至于茑萝之流,若是安心作伴,必能长久,年年盛开,若是有了二心,那可就要连根拔起,不留后患了原先那个茑萝走了,你怕再培养出第二个来,纠结不定,两项摇摆,既要放手,又怕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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