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轿子窗口的帘子掀开一角,从里面伸出一只芊芊玉手。
那手招了下,一个轿夫凑近了过去,似乎在听轿中之人的命令。
那个轿夫听完之后,手势一挥,只见八名青衣轿夫迅速撤下抬轿的四根长杠,两人相对,一人握着长杠的一头,其他八名轿夫则拔剑出鞘,两人一对,分站四个方位。十六名轿夫摆开阵形,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根长达三丈的轿杠形成一个口字,将饶震江等人围了起来。
黑衣男子右手一挥,阵形便迅速运转起来,四个方向朝中心围拢,长杠迅速形成一个“井”字,一阵机括声响,却见长杠的圆形四周赫然出现约两寸长的铁刺。铁刺密密麻麻,长杠就像是超长的狼牙棒一般。
这长杠阵源于排帮撑篙行船、伐木作筏的日常生活。船夫常用的撑竿木桨,后来在各种抢夺恶斗的地盘争战中,变成伤人的武器,而后又逐渐演化成了一门厉害的阵法。
“井”中卧虎山庄的五个武士,挥刀砍向长杠,叮叮数响,长杠表面竟然是精钢所铸。东面的两个武士,一个武士弯腰伏低,想钻出长杠的包围。不料东面的长杠迅速随之下伏,拦住了这个武士的去路。武士收势不及,撞上了铁刺,刺入身体,立时惨呼不绝。另一个武士则向上跃高,欲跳过长杠,低头一看,却发现一名轿夫长剑举高而刺,正以逸待劳,他急忙挥刀劈去,刀剑相交,身形往下坠去,不料满身尖刺的长杠直往脚底撞来,他躲闪不及,脚掌被刺穿,惨呼一声跌落在地,脚上鲜血淋漓。
这边厢攻守往来,从出手到落败,仅在眨眼之间。十六名轿夫对阵法配合默契,操练纯熟,甫一施展,就取得让人惊惧的战绩。
饶震江一见,心中暗惊,心念电转,这轿杠当做奇门兵器,演化阵法,真是前所未见。不过破阵的关键是操控长杠的轿夫,只要击毙一名轿夫,阵法就不攻自破。
饶震江腾身跃高,举杖向东面方向长杠南端的轿夫头上砸去。
黑衣男子双手一挥,做了个手势,阵形又迅速发生了变化。东面、南面两根长杠的轿夫迅速向东踏出三步,步数一致,东南角的两名持剑轿夫,举剑相交,正好封住铁杖的来势。东面、西面两根长杠北端的轿夫迅速靠拢,“井”字瞬间变成了三角形。
饶震江铁杖砸落,声势惊人,两把长剑立时折断,身形落下,却还是困在在圈中。
与此同时,背后数声惨呼响起,原来是卧虎山庄的另外三名武士,在阵形夹击之下,被如法炮制,受伤哀嚎。
转瞬之间,饶震江一方纷纷折损,从占据上风到落入下风,形势发生逆转。
柳芷沅暗忖,饶震江说黄冠老人已不在牛尾坳,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他与黄冠老人到底有何关联,他都是重要的知情人。他如果在梦江排帮的围攻之下丧命,刚刚出现的黄冠老人的线索就断了。
她转头向窦、杨二人望去,他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窦天德向她低声探询:“柳侄女,咱们是否要出手相助?”
柳芷沅向激斗的双方看去,只见饶震江左奔右突,跃高伏低,铁杖狂舞,怒风暴雨般冲击着阵形,但是这长杠阵却随着阵中之人的攻势变化而灵活变阵,趋前退后,东移西走,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间竟斗得难分难解。
柳芷沅不禁有点犹豫,道:“这阵法咱们能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