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日也不见他回话,我行了礼,转身就要离去。
许致远却喊住我,我背对着他,笑的有几分无奈,“师兄还有什么事么?”
“莲儿不是故意针对你的,若是她不出手,林师叔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他在白云观出了名的残忍,你莫要误会她。”他言语中带了不自知的亲昵,语气软的让人沉醉。
我转身看向他,不经意捕捉他暗藏的温柔,只笑道:“那劳烦许师兄替我谢谢冯师姐救命之恩。”
“你的伤……”他说了一半,又在袖带里摸索了半日。
我想他是要给我伤药,便扬起手中的瓷瓶,笑意也真了几分,“师父刚刚给了我一瓶,多谢许师兄好意。”
许致远右手还未从袖带拿出,他皱了眉,盯了我半晌,问的极为小心,“你在怪我么?”
“许师兄说笑了,小春不过是因为这人中,做不了平日里的那些怪表情而已。”
他问的奇怪,我不知他言指何意,只好轻笑着陪他站在一处。
许致远回想了半日,忽然朝着议事厅走了几步,在议事厅前的迎春花前停了下来,摘下一朵放在手心,朝着我解释道:“我与她是同期,关系自然亲厚些。这花与你性子倒有些相像,送你。”
我摇了摇头,向他走近几步,抬起头认真道:“许师兄,若你心中没有小春,就不要再为我摘花了。”
“而且,刚刚我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看向他,像是看到了晏白,神色极为缱绻,“师兄虽然与他相像,但你不是他。”
迎春花落的无声无息,一如那散落的桃花瓣。
许致远敛了柔意,别过头不再看我,声音低沉的几不可闻,“你明白了就好。”
我看着他的侧脸,默默错身而过。
黄花不见叶始绿,泪粉暗藏相思引。
刚刚在梳妆镜前坐定,林岳从外推开我的窗扇,纵身一跃,轻轻巧巧落在我的房里。
“小春,你看看我给你找了什么好东西来。”他献宝似的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挨个介绍了一遍。见我身前的那个玉色瓷瓶,登时睁大了双眼,“我的乖乖,这可是上好的玉容膏,有生肌白肤的奇效。”
他赞不绝口了半日,又朝我眨了眨眼,神神秘秘道:“是不是师兄送你的?这可是毫厘堂的珍品,得来不易的。”
“是师父给的。”
林岳神情怪怪的,摇晃着脑袋道:“怎么可能,我明明见许师兄去了毫厘。师父他不是一向不喜毫厘么,怎么会亲自求了这玉容膏?”
我压下心头的喜意,闭了眼一遍一遍默念着晏白的名字,人中传来清凉的触感,淡淡的莲香引得我伤心不已,眼泪极快的落下,倒让正在上药的林岳手足无措。
他弯着身子用袖子擦着我的眼泪,一回头看见许致远站在窗外,神情冷的可怕。
偏我闭了眼,扑在他怀里哭个不停,林岳手下一顿,还是轻轻拍在了我的后背,一下接一下,令人心安。
再回头,已无许致远的身影。
天空很快聚起了乌云,黑压压的笼在白云观山头,电闪雷鸣不断,雨滴却是迟迟未落。
我倚在窗边,被风吹的脸生疼。
一袭白袍,和着风而来。
“小春。”
再抬眼,雨如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