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岑风不动如山,只抬手止住了他迫使自己点头的动作,这举动,让十安唇边绽开了一朵花,秋岑风有自主行为便很好,起码不会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和自己没碰上的这些日子,一定吃了苦,但也不会太苦。
翌日,天还未明,十安便收拾着动了身,拉着智力退化的秋岑风上了马,顺带嘱咐道“这马跑起来可快,你得一直跟着我,明白吗?”
骑马于江湖人来说,是本能,秋岑风凭着这股本能翻上了马背,催促着马匹跟在了秋安在身后。
二人快马加鞭,昼夜不停,路上未有片刻耽搁,终于五日后赶到了益州。
益州这两个字,贯穿了师兄弟俩小半部分的生活,尚还年幼时,师父每逢发病就会扔下师兄弟俩独自外出,这时候秋十安的娘就会赶回来接替照顾两个小子的起居,他娘没什么厨艺,又不喜欢闷在山上,所以每次来都会带二人下山,或离开益州,等着他们师父传信来,他娘又在将二人送回去。
但秋十安进了束发之年后就正式的离开了益州,并且未在回去过,他多数跟着他娘亲走南闯北,师父倒也会抽时间特意找过去,跟上脚程待上段时间,所以益州离师兄弟俩其实已经有些年头了,那进山的路,他也早有些记不清了。
二人行至山脚,找了个木桩子栓马,十安扁着嘴,看了眼杂草丛生的小路,心底的那点期望,便被浇了个透心凉,但他不语,而是一路朝着那杂草丛生的小路走了进去。
雾浓露重,两人均湿了鞋,鞋面湿哒哒的贴着脚背,有些不大舒服。
行至木屋前,十安推开了并未上锁的房门,进到屋内,摸了把满是灰尘的桌椅。
“看来这地方,真的很久没人来过了,其实师父,我倒是在夏日时见过他,他拉着我娘去游湖,还将我娘的那柄宝贝短刀丢进了湖里,我娘憋了一肚子气,连我一块揍了一顿,我娘打人可真疼”秋十安坐到了门槛处,絮絮叨叨的和他娘亲的性格倒有些南辕北辙。
“师兄”十安望着屋檐下的蜘蛛网,有些底气不足,“咱们去长安吧”
秋岑风点了点头,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着急发慌,他端坐在门槛之上,从包袱里摸索出了干粮,开始小口小口的咬着。
十安刚想笑他的没心没肺,转头又抿起嘴角,去了后院打来凉水给他喝。
日头高升,雾也渐渐散了,阳光穿云而过,恍惚间,竟给人一片光明坦荡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