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间房也是去岁,她为徐音的最后一日所住的那一间。
厢房的格局未变,她临走时放在书架上的书依旧摆得端端正正。
但是物是人非了。她感慨。
手中拿起那书来,翻了翻,她写的一些朱批仍在,她突然想到之前读书时的感受,不禁笑了起来。
房间里突然多了几只鼠的声音。
仅有一只是通神识的鼠,所以攸宁听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
“吱吱吱吱……”
“对,今日就是来取这月的食量的。”
“吱吱吱吱……”
“他们搬去青城了,那里的消息回来得慢。”
“吱吱吱吱……”
“你们一会儿先走,我还要去看看徐老板。”
是阿锦,她莞尔一笑,只可惜不能对他据实以告,但新相识的未必就比旧相识的情义差。
她玩心一起,决定偷偷跟着这群小鼠,只见他们招朋引伴,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群。
它们一齐到云栖楼的厨房领了这个月的米粮,之后只见阿锦与诸友告别,径直走向了攸宁的房间。
攸宁心理一惊,故作镇定,也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这鼠从墙边的一个小洞进入房间,攸宁也推门进了房间。
到房间后,攸宁环顾四周,在书架上发现了阿锦的身影,她佯装吃惊,正欲尖叫,阿健开口说起话来:“客官莫惊,某来此地只是为了追思故人,并不是想打扰客官。”
“你竟是有神识的鼠,那为何不修炼呢?”
“某不爱修炼,只想安闲过日子。如此甚好。”
“你刚刚说的故人,是什么人,你为何要追思她。”
“去年秋末,苏城妖界大劫,是徐老板奋身而出,以身试剑,最后魂消玉陨,却也是苏城免于杀戮,她去刑场之前,所住的就是这个地方。我苏城鼠族,皆受惠于徐老板,这是大恩。某自然不敢忘怀。若客官不介意,让我多坐一会儿。”
“既然小友坦诚,我也感念这位女子的飒爽,请小友多坐片刻,我今日才到,不知城内什么情况。”
阿锦道:“姑娘不知,徐老板魂消之后,沈三娘带着她的躯壳行至青城,在青城一座风景秀丽的山上给徐老板安了灵。但路途实在遥远,我无法前去探望。只能在此地聊表追思。”
“小友倒是很重情义。”她道,“逝者已矣,还望小友不要过分自苦。”
“生而为鼠,力薄势微,不能为徐老板报仇,已经是憾事。所幸那些人都得到了报应,真是苍天有眼,可惜徐老板再也不能回来了。”
“得到了报应?”
“是啊,屠苏城妖者凌虚,在那日的三个月后,寿数已尽,死前因大战经脉尽损,受了不少苦头,那个用剑杀徐老板的苏城太守之子,也没有那么好过。先是他父亲,疯了,吃了几个月药,也死了。这个太守之子,不久就酗酒为生,前几日我还在街上看见了他,十分潦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