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明天就要比赛了，白晓杨感觉到了有点焦虑。以前高考、大学期末考、教师资格证考前也没焦虑过。回想一下，他好像也只有四六级的时候焦虑过。只不过这两者的区别是，四六级为自己焦虑，比赛的焦虑更多的来自学生们的期待。昨天，他们刚刚用自己证明了那句说了几万遍的真理——努力是会有回报的。

“不就跑个步吗？看你愁眉苦脸的。”

李志衡看他半天了，不是唉声叹气就是发呆出神。

“主要是他们的成绩实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给你看啊！”

白晓杨拿出自己的相机，一张张给李志衡看。每张照片他都能说上一大堆，比如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他参加什么项目，比赛情况如何。白晓杨一说起自己的学生就会滔滔不绝。李志衡从来不打断他，就一直听着，直到他自己说累了为止。

终于，等说得白晓杨嗓子都痛了，白晓杨才终止这个话题。心情也平复地差不多了，焦虑感被驱散，白晓杨才能把注意力放在吃饭这件事情上。

“你在做什么啊？好香啊。”

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勾起了白晓杨所有的食欲，对着厨房的方向伸头伸脑。

“我还以为你担心都吃不下饭了呢。”李志衡双手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白晓杨。

他抬头看了看时钟：“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端出来。”

在李志衡把砂锅盖掀开的一刻，一整锅牛肉氤氲着热气，像是被云层包裹着的圣品，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奶奶跟李志衡说过，炖牛肉一定要用冰糖。只有冰糖才能把肉炖出诱人的色泽。而冰糖自身恰到好处的甜度既能中和酱油的鲜味，还能激发出肉类本身的鲜味。

选牛肉也是有讲究的。要炖出入口即化又有嚼劲的牛肉，一定要用肥瘦相间，带筋的牛腩。烹制过程中不能用高压锅这种没有诚意的速成品出具，相反地，瑶倾注所有的心思，用小火慢慢炖。等炖到牛筋软烂，筷子都戳得破的时候，这一锅炖牛肉，才算大成。

“李总您老工作这么忙，还有工夫做这么费工夫的菜啊。”白晓杨捏着筷子不知道该从哪一块开始吃。他实在舍不得打破着一锅“艺术品”。

“对于食物，我挤都能挤出时间。吃吧，给你补充能量。”说着，李志衡便帮他夹了一块最好的牛腩。

“那我不客气了！”

还好今天不忙，李志衡提前一晚上就把今天的工作安排掉了。也才勉强挪出一下午的时间去准备这顿晚饭。白晓杨从几天前有点忧心，李志衡也帮不了他什么。干脆做点好吃的，安慰他一下。

“我人生20几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炖牛肉。”

酒足饭饱的白晓杨摸了摸肚子，嗯，满足。

“那你还焦虑吗？”

“不焦虑啦！尽人事，听天命。”

第二天，教师项目正式开始。操场外围着的学生更多了。平常一个个站在讲台上严肃的老师，今天都纷纷下了“神坛”。这种事儿，往往最能激发学生的热情与好奇。

“1000米1000米，快快快！给小白羊加油。”

“哎，莫帅也在啊。哇~莫帅~”一个女生捧着脸，眼睛里冒着星光。

“莫帅好帅啊。”

“莫帅加油！”

2班的男生对这些女生行为表示不屑：“你们这帮女的！莫什么帅啊，我们文科班不学化学！”

“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们的莫帅有给你们叫过外卖吗？”

刚刚那几个女生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管他什么莫帅呢！小白羊加油！”

班长雄厚的男声带头喊“小白羊”，其他同学就跟着喊“加油”。学生们为白晓杨加油的声音，比赛场上的老师们也听得清清楚楚。白晓杨像个明星一样，转过头给学生们挥手示意。你们的爱，我收到了。

裁判老师举着扩音器喊：“各就各位，预备……”“嘭”的一声枪响，起点线的所有教师，一同冲了出去。

前面的赛段，白晓杨处于中间比较靠前的位置。没有一味地抢先浪费体力，也没有掉队让自己跟不上。看样子，跑得还不错。

“小白羊进步好大啊！”

“哇，他肯定偷偷在训练，小白羊最棒！”

“小白羊！”

“加油！”

比赛的赛程已经渐渐接近了尾声，也到了最重要的赛段。白晓杨正准备冲刺，一鼓作气冲到的时候，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出去。

“哇，莫帅跑好快。”

旁边一个学生急死了：“小白羊你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