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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学业、练习等多重压力下,造成即使是周五周六,大家都在公司留宿的日子,也没有人会陪品言、羽扬这两个闲人出去玩,结果就是每晚练习后两个小孩极度无聊。

无聊的小孩只能去打打篮球放松一下,两人玩累了,坐在台阶上,看看表,21点40,时间已经不早了,营养老师说身高对于男艺人很重要,而睡眠时间对于身高很重要,所以他们被要求在晚上10点之前睡觉,但是他们清楚自己寝室里的这些家伙们是绝对不会遵守的,所以两个也就不慌不忙的往回走。

“不如我们俩去找莫寒哥要他的课本,提前预习预习?”羽扬擦着汗湿的头发提议。

其实羽扬还算是很有打算的人,他是早当家的孩子,和莫寒还不尽相同,莫寒即使家庭遭遇变故,父母对自己的选择不理解,他也终归是有家有依靠的人,羽扬则不一样,在孤儿院生活到6岁,被肤色不一样语言不一样文化不一样的美国人养到12岁,之后就全靠自己一个人来面对生活中的形形色色,他就是一个孩子,这些苦难旁观者可以说的很轻松,但是其中辛苦远远体会不到,其实他从未从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家的温暖,直到遇到守耐。这样的成长让羽扬一直就是个有远虑也有近忧的人。

“其实,现在预习不预习都是一样的,到时候该是怎么乱还是怎么乱。”品言不以为然,到时候再说吧。

“也是,反正有莫寒哥,不行我们就问他,让他辅导。”

“他?还是算了吧,你把希望放在我身上还靠谱些。”品言大喇喇的揽过羽扬的肩膀。

“哦,对了,今天我哥把我叫过去骂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声,明天早上7点半去他办公室。”品言想起来今天早上,他亲哥哥把他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起因是他迟到了五分钟。临走叫住自己,本以为安慰自己两句,结果是告诉自己,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让羽扬过来。

可是挨骂这种事情就那么风轻云淡的说出来,这应该吗?羽扬很慌张。

“只有我一个人吗?”羽扬不明白是什么事情。

“当然,今天我也是一个人的,你赶紧把最近练习时犯的错误都反省一遍,免得审你的时候你啥也不知道,首先就定你个态度不认真。我哥可是按课时跟我算账的,一直把我骂到练习时间到了还意犹未尽。”

回想起今早,啧啧,真是,不堪回首。

“你的十年琴真是白练了,我警告你,如果按照这种状态下去,不出半年你就会被淘汰掉,到时候就算哭也没有用。”如言一脸严肃,品言乖乖站着不发一言,这样的哥哥是他没有见过的,以前也会对自己提很多要求,学习、生活还有钢琴,可是很少这样疾言厉色,难道这个就是哥哥弟弟和老板员工的区别。

其实,如言的用心,品言一直没有体会到,直到那一年那些事,他依然没有懂得他的哥哥。

“你也不会担心,我估计是每天一人,你只要想大家都一样,心里就会好过一点。”品言拍拍羽扬的肩膀,两个累了一天的家伙同病相怜。

“还有啊,最近莫寒哥的脸色一直不大好,我怀疑他太累了,思涵那小子都不理我,只顾得看书了。”品言还在喋喋不休,羽扬的大脑已经全是明早的事情了,只是僵硬地跟着品言往前走,这个已经死过的人是远远不知道即将赴死的人的心情,毕竟按照最近几年的经验来看,被约谈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一大早,羽扬按照时间敲响了如言办公室的大门。

“羽扬,坐。”如言一大早就神采奕奕,看样子是刚进办公室没多久,正站在书架前找资料,看见羽扬进来示意他去沙发上坐,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不像是骂人的氛围。

羽扬趁机大方大量着自己的老板,笔挺熨帖的衬衣西装,精致的袖扣都透露出主人的一丝不苟,黑色腕表衬得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质儒雅,这样的人怎么会同意把自己招进公司的?羽扬有些费解。

“到公司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好好跟你聊聊,也是因为美国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办妥。”如言穿了一件浅灰色暗条纹衬衣,坐在羽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的时候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美国还有什么事情,休学的手续都办完了呀。羽扬看了看如言不明所以。

如言笑了笑,不同于以往的风轻云淡,羽扬看得出,这笑容是直达眼底的,仿佛要将他看穿。

“是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我必须要跟你商量一下,我觉得按照你目前的情况,你弟弟可以做两种安排,一个是接回国在你身边,但是你的负担会很重,以后练习和学习的强度以及压力不是现在的你能想象的,你可以参考莫寒他们,他们加练熬夜复习你也看到了,另一个就是安置在美国,坦白讲你以前的生活环境很糟糕,把你弟弟单独放在那里,你不会安心练习我很清楚,所以我可以帮他转学,转到之前品言上学的地方,就住在我们家,以前照顾品言的老人也能有点事情做,不至于太无聊,费用我来负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如言难得说了这么一长串话,羽扬已经傻掉了,这个意思是说公司要帮我养弟弟。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麻烦如言哥……”羽扬轻咬下唇开口。

“我知道你会有心理负担,但是我是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如言顿了顿,唇边的笑意加深。

“我既然看好你,打算培养你,将来给我挣钱,当然要先投资了,这是在你身上投资的一部分,当然大家都有不一样的额外投资,你不要以为只有你给我添麻烦了,老实说,你们这一群整个都很麻烦呢!”如言笑了笑,笑得很真诚。

老实说,如言的这个方案的确是完美的,如果让弟弟回国,他自问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照顾好他。

“那谢谢如言哥,就当做我借您的,等以后我挣钱了再还给您。”羽扬真诚的看着如言。

如言看了羽扬一会儿,突然笑了,呼噜了一下羽扬的短发,真是个傻孩子。

“你好好练习,把老师要求的都学好,就当还我了。只要不跟着易品言给我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羽扬白净的小脸通红,他想起来不久前的五千字检查。

长出一口气从办公室出来的羽扬,总觉得自己应该跟如言哥再多说些什么,如言说自己是商人,但他知道,没有商人会这么做的,但是心里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还是回去练习吧!

练习前,过来人品言拉着莫寒他们打算安慰被骂归来的羽扬。

羽扬看见哥儿四个焦急地等在练习室外面。

“不进去干嘛呢?”羽扬表情轻松,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怎么莫名其妙,说着就拉开练习室的门打算进去。

“等会等会。”思涵拉过羽扬的胳膊,羽扬更诧异了。

“你没被骂?”品言想要在他脸上寻找哪怕一丁半点的沮丧痕迹。

“没有啊。”羽扬努力睁大他一笑就容易消失的丹凤眼,冲他们无辜的说道。

莫寒、苏杭、思涵都给了品言一个大大的白眼。

“哎,我真的是被骂得很惨……”品言辩解道,顺便绕到羽扬身前身后,寻找蛛丝马迹。

“你练习得不好自然被骂,羽扬最近很有进步,连很少表扬人的秦老师都说羽扬有进步,他当然不会被骂。”莫寒依靠着墙壁,趁机教训品言,这话羽扬听了很受用,品言遭到二次打击。

“不可能啊,按照如言哥的个性,做不好是铁定会被骂,但是做得好是应该的,没理由特意叫去过表扬一下?”苏杭是站在品言这边的,这位哥肯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是说羽扬哥你弟弟的事情吗?”思涵站在哥哥们围成的圈子外,表情淡定地悠悠开口。

“思涵,你不是偷听的话,那你就是神童了?”羽扬笑笑挤过去搂着思涵的肩膀进了练习室。

思涵轻挑眉毛,回头给其他哥哥们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思涵,羽扬的事情你都知道啦?”苏杭跟在身后,很是疑惑,他可是牢记他品言哥的叮嘱不准告诉思涵。

“羽扬哥告诉你们的第二天晚上就告诉我了。”思涵很得意。

他当然不会说,他羽扬哥一边跟他叙述事件起末一边大骂他是小叛徒这一点。

“不管怎样,思涵是个聪明的孩子。”莫寒没什么好说的了。

“真是,有这么几个哥哥真是头疼,现在应该关心的是羽扬哥的弟弟到底要怎么办?接回来吗?”思涵再次发挥他聪明孩子的特质。

几个哥哥只能叹口气,转头看向一旁仿佛已经于己无关的羽扬。

“如言哥说会安排在他在美国的家里。”

“那就是说,取代我的位置了?”品言睁大眼。

羽扬没说话,看着他品言哥直想笑。

“我要是不回国,现在应该在和你弟弟玩了,要不我回去找你弟弟玩……”品言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其他四人已然开始活动了,并不打算理他。

晚上,哥儿五个补习结束,莫寒说自己有点事就离开公司,只跟品言说门禁之前一定会回来的。品言去羽扬寝室让他陪自己玩,无奈羽扬一直在和弟弟打电话,要叮嘱的事情比较多,品言只好把目光放在了羽扬舍友思涵身上。

“你舍友羽扬没有时间,那么只能你陪你品言哥玩一会儿了,反正你成绩那么好,不在这一时的。”品言伸手挡住了思涵的试卷。

“品言哥,你知道几号中考吗?”思涵放下手中的笔,把椅子向后挪了挪,很郑重的跟品言说道。

“几号?”品言摸了摸鼻子眨眨眼。

“所以,你就不要来添乱了……”思涵皱眉推开品言的手,重新展开试卷。

“你个臭小子,谁把你宠成这样了,你莫寒哥吗?目无兄长!!”品言说着就要动手掐思涵的脖子。

思涵岂能示弱,抱住他品言哥的腰,翻身就把他哥放倒在地,品言大喊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反把思涵压在身下,其间羽扬听到声音,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就又继续出去打电话了。

两个人大战两百回合直到枕头毛巾全部参与混战,但神奇的是最终在无人劝架的前提下自动休战。

思涵气喘吁吁,早知道直接答应陪他玩不就好了,品言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早知道乖乖在寝室睡觉就好了,何必来惹夏思涵,从什么时候开始,思涵这小子这么不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了,想当初还毕恭毕敬的叫品言哥呢,之前动不动就顶嘴,现在已经会动手了。

“我得去提醒一下莫寒哥,思涵如今已经爬到我头上了,下一步就要把他莫寒也踩在脚底下了。”

“你以为莫寒哥和品言哥你一样吗?”思涵此话一出,品言转头看了看思涵,嘴角抽搐又蠢蠢欲动。

此时羽扬进来了,成功阻止了第二轮恶斗。

“哇,精力都那么充足,也不看看几点了?一会儿进不了门可没地方收留你。”羽扬话音未落,品言已经飞奔回自己寝室了。

思涵看了他羽扬哥一眼,两人默契的击掌。

由于本来就很疲惫的身体在经历了夜间斗殴之后已经彻底瘫痪,品言匆匆冲了澡就上床睡了,只给他莫寒哥留了盏壁灯。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哥,几点了?”品言向来没有定闹铃的习惯,都是莫寒叫他起床的。

可是没有回应。

“哥,莫寒哥!”依然没有回应。

“难道扔下我自己去练习了。”品言睁大眼,探头向下铺望去,空空如也。

“莫寒哥。”品言匆匆下来,经过对寝室的勘察,他确定他莫寒哥是夜不归宿了,如果他回来又离开是不可能让一切如常,必定会留下惨不忍睹的属于他的印记。

“夜不归宿?”这个认知吓坏他了。

爬上床找来自己的手机,无法接通……

事情严重了!

“喂,羽扬……”

“品言哥?”羽扬一脸不解,一会儿就跟见面了,还打什么电话,边接了电话边和在收拾的思涵对视一眼,

“莫寒昨晚没回来,现在电话也打不通。”品言担心了,这不是莫寒的做派,他是个那么靠谱沉稳的人,不可能让别人联系不上他为他担心的。

“不可能,莫寒哥不是会玩失踪的人,你没有多打几遍吗?”

“我都打了10分钟了。我现在出去找他,你在沈老师那边想法子圆过去。”

“可是品言哥,你能去哪里找啊?”

“他常去打工的地方我跟他去过几次,经常给他联系工作的那个姐姐我也认识,我去那边看看。”

“那你要保持电话畅通,有消息告诉我。”羽扬挂了电话就开始拨莫寒的电话,一直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莫寒哥找不到了吗?”思涵担忧的问。

“没事,可能就是在哪里玩忘了时间。别担心。”羽扬哥苦笑一下。

“羽扬哥,当真把我当小孩子。”思涵不满,莫寒哥会玩到忘记时间?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在莫寒的世界里,天大地大都没有练习大。

“昨晚没回来,现在只是暂时没联系上,我们要想办法解释四个学生少了两个的状况。”羽扬觉得这个问题的严重程度和莫寒失踪相同。

“生病了?”思涵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练习生生病到不能练习是很严重的事情,老师们会很紧张的,到时候肯定会搞得满城风雨,守耐哥也会惊动。”羽扬否决。

“先过去再说吧,没有时间了。”

思涵和羽扬气喘吁吁的跑到餐厅,他们的三餐不是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可以不吃的,不去吃饭是要请假的,虽然不会在现场点名,但是每个人的三餐都是订制的,每人一份,每周的情况都有汇总和记录,最终都会躺在如言的办公桌上。

品言飞奔下楼,一边跑一边给他跟羽扬提到的那个姐姐打电话,对方只说确实给莫寒介绍了一个零工,不过昨晚12点多不到一点就结束回去了。

12点多,宿舍楼晚上10点就上锁了,莫寒是绝对进不来的,那现在人跑哪里去了,被哥哥老师们知道还得了。

挂了电话,品言决定还是去姐姐说的工作地点看一看,说不定没有地方去就在那里留宿了,可是品言却在宿舍楼的门口傻了眼。

之前见到过的仙女姐姐此刻正扛着他莫寒哥向宿舍楼走来。

“莫寒哥!!”品言冲上前去把郁佳黛肩上的莫寒接过来。

“你认识莫寒?”女孩白皙的皮肤渗出细细的汗水,穿着一件略宽松半长款的纯白透明T恤,下身穿一条紧身浅色牛仔裤,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风格,却是一样的让人惊艳,即使是这样的装扮,依然难掩她身上浑然天成的淑女气息。

“我认识,你是郁佳黛?”品言这样算是打招呼?

“你认识我?”

“哦,之前听莫寒哥提起过。莫寒哥怎么了?”品言皱眉。

“在公司门口看见他的,我之前还以为他睡着了,叫他才发现他昏倒了。遇到你太好了,我进不去你们宿舍,他身上好热,你赶紧找人给他看一看。”佳黛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

“好,你放心吧。”品言把他莫寒哥连滚带爬的弄进去宿舍了。

“谢谢你啊。”慌张的品言扛起莫寒转身就进去了,郁佳黛却在门口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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