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也好,朝臣应当不会为了这个为难皇姐,左右是个幸臣罢了。那殿试之后也给他个进士出身?还是同进士?”
“她可当不得幸臣。”长公主摇摇头,燕赵歌要是做幸臣,就那张直言不讳的嘴,皇帝怕是早被气死了,不被气死也得砍了她。“殿试的题目定了没有?”
“还未。”
“那就以北地战事为题,写一篇策论罢。想来蓟侯世子应当会答得不错,若有上上,就给她个一甲,若是上中,就给她二甲前几。”长公主道。
“啊——?”皇帝拉着长音叫道,脸拉得老长,“一甲?二甲前几?那帮子言官又要上谏了,肯定又有朝臣弹劾你任人唯亲了,那么多折子哪里看的过来啊?皇姐你不会真的看上他要许他驸马了?”
“说什么呢。”长公主敲了敲案桌,“你也来调侃我?嗯?你是不是想自己处理政务?”
“我……我这不是担心么……”皇帝低着头嘟囔着,“这些人一个个都道貌岸然的,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的东西,人模狗样。再遇上一个高成侯子之流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连他也杀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嫁她,父皇许了燕永谣富贵一生,我没道理再把她拉扯进来。”
“啊?”皇第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燕永谣又是哪个?”
“……”长公主微妙地移开了视线,“口误,燕赵歌的表字不是咏月么,口误。”
皇帝狐疑地看着她,心里觉得不对,但是长安勋贵里又没有燕永谣这个人,总不能是个平民百姓?蓟侯府那两个庶子肯定不可能,要真是……朕就把蓟侯府满门抄斩!皇帝左思右想,觉得大约长公主是真的口误了。
“不过呢,若是十年之后,我兴许真的会嫁她。”
“我不同意!”
话题成功转移了,长公主暗自松了口气。
不对不对不对,皇姐这么紧张,肯定有问题!他家皇姐一向严谨,从不肯犯口舌上的差错,这个人一定存在,朕一定要把他抓出来,千刀万剐……不,好生安置……他在心里咬牙切齿,能被皇姐记在心里的人,呵,朕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模样。
等长公主走了,皇帝唤来内侍,“去太学,问问前些日子入学的蓟侯的儿子表字是什么,没取的话让他师长尽快给他取一个,朕要尽快知晓。”
内侍出去问了一圈,回来答复:“陛下,蓟侯的儿子,还未拜师。”
“没拜师?没拜师他进了太学?勋贵不都是在国子学吗?”
“陛下,国子学里面勋贵太多,不太适合研究学问。”
那就是说风气不好,读不下去。皇帝忍不住踱步,“前些日子蓟侯还在京的时候,不是登门傅府被拒了么?去给傅府递个话,让他……不,这样也太便宜他了。给朕拟旨。”
【忠孝之家,庭训早膺乎节义绳武之胤堂谕切凛乎纲常,光前无沗,贴后有方,爰申疏爵之荣,用章式谷之报。尔傅致学,乃先帝相国傅明安之子,英资俊爽,目光如电,惠族睦宗,类晏婴之贷众,解衣推食同范纯之好仁笃启亢宗之嗣茂显体国之忠,兹以覃恩,今以尔为太子少师,教于太学,锡之敕命于戏,麟趾超群,青锁彰义方之训,班衣焕采,紫宸表余庆之光。】
“送到外朝去用印,左右丞相的都必须用上,皇姐的便不必了。再给他传一道口谕,让他收蓟侯儿子为徒,但是,不要太过于轻而易举。明白朕的意思吗?”
“奴婢明白。奴婢领命。”
一般情况下这种旨意一定会被外朝封驳的,但太子少师目前只是个空头衔,太子还没断奶呢,而且等送到外朝的时候,朝臣们看到上面没有长公主的印,就会以为皇帝和长公主出了分歧,这道旨意会以极快的速度通过并且被传达下去。
皇帝冷笑一声,你们怎么明白长公主的良苦用心,你们怎么懂得皇姐为大晋付出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