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望着婴儿喃喃细语道:“天冬,以后爹爹不在了。一定要听娘亲的话,不要惹你娘亲生气。要多逗你娘亲开心,孝敬你娘亲。对不起,爹爹不能陪你长大了,可你要知道爹爹爱你…”
又从怀里掏出几样小玩意和一对玉佩:“这小玩意是给你的,你提前出生爹爹没准备太多。这玉佩是九天祖师开了光的,原本是准备我和你娘亲一人一只当护身符的,还没来得及请他给你做,如今就把爹爹这只给你吧,戴着它平平安安的。”
转身对着高羽泽将另一只玉佩给了她:“以后我不能保护你了,只希望这护身玉佩能稍微起一点作用,保护你们母子。”
高羽泽将玉佩和他的手一同握住:“你自己来,你自己来保护我们母子,托给一块玉佩算什么,结婚时你说好的,护我一世周全,你岂能食言。”
京墨一脸的不舍与担忧:“羽泽,抱歉当年对你的承诺,是我食……食言了。不能好好地守护你一世,不能……不能让你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我走后……你……你倘若再遇到好人家……”
羽泽哭着呵住他:“你讲的这都是些什么话?怎么越来越不中听了!你说要一直陪着一生一世的,你发过誓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京墨扯了扯嘴角硬挤出一丝笑:“对不起了,我这人真的很差劲了,只能陪伴你短短几年。只是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个儿!但是……抚养天冬长大的重任,我也只能交给你一人了。”
“天冬他是个男孩子,将来肯定有调皮捣蛋的时候,你要好好教导他……你不要……不要太宠着他了,不要把他惯坏。男子…要管教的严……严一些……男孩子吃些皮肉苦没什么的……要多磨炼磨炼……才……才行……才长得正,长得结实……”
随后又有些不放心:“不要舍不得他离开家出去学习闯荡……但也要好好挑挑师傅……你若看……天冬他……他……有学习封印术……的兴趣就教教他……若他……想……想学别的技艺……”
京墨挣扎着望向身边的几位同门师兄弟,断断续续地说:“劳烦各……各位……多……多指……指……指点……指点天冬……再转……转告……掌门一声……京墨……惭愧……不能再……再为……天河城……”
兴许是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后事都也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了。京墨长老的手慢慢从天冬身上滑落,垂到了地上,双眼也慢慢地闭了起来……
年轻女人和稚嫩婴儿的痛哭声响彻空谷上空。
凌霄、将离和玄台同高羽泽母子一起,将京墨的尸身送回村子。村民也死伤不少,但活着的都安顿好了。
空谷满目疮痍,到处都能看到斑驳的血迹。
所有尸体包括京墨的都盖上了白布,整整齐齐摆放在村子祭坛前的空地上。
凌霄、将离和玄台,还要回城复命。
高羽泽将京墨的通行玉令和衣冠取下来,交给他们三人。
凌霄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包好:“京墨是守护毒匕寒月刃而亡,当属英雄。这玉令和衣冠我就带回天河城了,代替京墨入了仁义厅。”
羽泽面色惨白,却并不失仪态,微微颔首道谢:“多谢各位体谅,能让京墨的尸身留下来葬在空谷。”
玄台安慰她道:“高族长言重了,我们再难过伤心,也不及你十分之一啊!”
将离对于寒月刃的情况还是有些担忧:“说起来惭愧,我们三人都不大擅长封印之术。可封印封上后,除非有所松动,否则不宜再动。日后可能还要再麻烦空谷的各位了。”
羽泽摇摇头道:“这话该是我说,看守毒匕寒月刃本就是我族代代相传的职责。今日若不是各位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连累各位受了伤。”
玄台留下药方嘱咐羽泽按时吃药,注意修养。
众弟子也一一拜别了京墨长老,凌霄在临走前再次嘱咐道:“日后有困难随时告知天河城,至于天冬,我们得空也会常来看他的。”
京墨已逝,但他守护心爱之人的决心,与寒月刃顽强抗争的意志不会消逝,会在天河城和空谷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