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丘公睁开眼,麟儿高兴地问他感觉如何,北丘公说就像是宿醉了数夜一般,头胀脑疼,浑身乏力。麟儿说多亏云相公施救,他说十日就能下床稍微活动活动了。
北丘公叹,说没想到遭到这么个惨事。麟儿却说已是大幸。
北丘公点头,突然想听曲子了,让麟儿唱古代南楚国女词人安之颜的《半生相思》。
麟儿说:“你啊,还是好好休息,这曲子听了也耗费精神。”
北丘公说:“好麟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麟儿走出门去,寻听瑶,嘉儿说此事,听瑶不允,嘉儿却说必是无聊紧了,唱就唱吧,轻声唱好了。
麟儿这才回来,不用乐器,清唱《半生相思》——“香夜里,香夜里,繁灯映花佳人美,豆蔻年华望春水,一江愁水通天水,此愁无人止,此心无人委。暗柳垂,暗柳垂,宝马香车佳人离,春风满度笑羞眉,长路漫漫车马迟,一眼已相知,一刻已相思。又柳翠,又柳翠,天地两隔短情意,凄雨连连人不寐,归鸿双双书无寄,风入飞花醉,风洒飞花泪。”
北丘公听得入神,不禁抽泣,说:“要是我也早去,你们如何是好……”
麟儿唱得本就动情,一听北丘公之语,立刻泪如雨下。
屋内的哭声惊动了屋外的人,她们冲进来,问得仔细。
嘉儿说:“怕什么,你若早去,我们再嫁便是了。”
听瑶说:“听到没,主家最好好好的,不然……”北丘公连声说“不说了”。
一片飞花飘落在北丘公身上,听瑶说:“看呐,花都来陪你。你哪里会无聊,我们都在哩。”
北丘公大笑,随即捂住腿喊疼,众人责怪他,立刻围上来查看。
北丘公说:“我逗你们笑哩。”众人都要扬拳打他,又是一阵欢笑。
窗外,小落对小池说:“这北丘公,究竟是哪里吸引人,为什么这些女子都愿意随着他?”
小池说:“俸禄高,才学高,又有趣,又多情,你不喜欢?”
小落说:“跟我父亲一般大,我才不会找他。”
小池说:“你啊,不知道这世间一些男子是个何等模样,我们这些婢女能找到这样的,都要谢天谢地谢祖宗。”
小落说:“大不了不嫁人,又不会如何。”
小池说:“那得多孤独,你现在年轻不惧,你年老了,又无子女,多心酸。”
小落说:“我又不惧孤独,每日有事做,有钱领,等我老了正好雇个婢女伺候我,我好着哩。”
小池说:“好啊,我等着看,你要真有这骨气啊,等你老了,我给你请婢女。”
小落说:“一言为定!”
千羽公悄悄走过来,问什么“一言为定”,小池白了他一眼,带着小落笑着走了。
白水乡的官道旁,大成带着月雨梨躲在沟渠里。
大成说:“那么响,他们竟然跑去了,我们怎么办?”
月雨梨说:“论实力,我也可以去看的,但是你在,我就无法保护你了。”
大成说:“什么?说的好像我拖累了你一样。”
月雨梨说:“本来就是啊。”
大成指着外边,说:“那你去看,我留在这儿。”
月雨梨说:“估计已经打完了,看也看不到什么了。”
天地之间白光一闪,接着大地震颤,月雨梨连忙抱住大成,轰鸣声如同千军万马呼啸而来。两匹被系在树上的马儿慌得嘶鸣,乱奔乱跳,可惜挣脱不了绳子。
大成说:“这是‘打完了’?”
月雨梨让大成探头看看,大成让月雨梨自己看。
月雨梨推开大成,说:“你是男儿,我是女儿,你不看谁看?”
大成说:“那你还比我大四岁呢。”
月雨梨说:“这有关系吗?我还是女儿,你还是男儿。”
大成探出头,望了望,好似平静了,但是,有水响!突然,一个大浪跃到田里,扑倒了一大片禾苗。
远处的天空中,红光一闪,大成连忙低头,伸手去抱月雨梨,月雨梨打开他的手,说:“干嘛!”
群鸟回飞,大地安静了下来,雨丝一根一根飘落。
月雨梨让大成把衣服脱下来挡雨,大成说:“我就穿了一件,你要看吗!”
月雨梨说:“看又怎样,你不过是个小孩,你还怕姐姐喜欢上你不成!”
大成乖乖脱了,两人罩着衣服躲到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