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术的……力量。”苏起命夹起碗里的菜,一边嚼着一边回味李长岁的话。
“而且,起命兄,这话不是我说的,却反倒是几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你一字一句告诉我的。”李长岁笑着看着苏起命,仿佛回忆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是我说的?我对你?”苏起命又问道。
李长岁点了点头,说:“当时就在这酒肆,我被一江湖术士缠住,说他知晓天命,可推凡人命数,而我不信,他便展示了刚才那一套东西。我也是被其精准的预测震撼,差点就被他骗到。”
“确实,要是不懂原理,很容易信以为真。”苏起命应到。
“而起命兄就在隔桌,听见我们谈话,哈哈大笑,叼着竹签就过来揭了那术士的老底,也替我解了围。而后又对我讲了关于科术的东西,令我真的眼界大开,深为佩服。”
“没想到我当初这么厉害?懂的这么多?”苏起命有些难以置信。
“这才只是起命兄学富五斗中冰山一角罢了,但却因此,让我认识了科术,而且,你那时的一句话,让我深为震撼。”
“我说了什么?”
“你说,刀可杀一敌,犁可耕一田,经可度一心,但唯有科术,能杀万敌耕万亩度天下心。”
“这么深奥?”
“那是当然,不仅如此,那天外之物,也遵循科术的规则,只是那些知识,我们没有掌握罢了。要是有朝一日,能掌握这些科术知识,我们也能造出天外之物来。”李长岁又补了这么一句,而苏起命听陆婉儿也说过类似的话,并且好像也是由他自己告诉对方的。
说道此处,李长岁便微笑而不语,认真吃起东西来。
经过这么一番谈话,苏起命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点了点头,没想到这科术如此有趣,又能如此强大。但又好像有了更多不明白的东西,这几年自己好像懂得了不少东西,看来这失忆的几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还真是个迷。
三人吃完东西,便没再逗留,取了马匹,往东市的当铺行去。
正值热闹的时间,东市人潮汹涌,路人看见那三匹好马,再看马上之人的模样均是非富即贵,纷纷让出路来。附近的商行酒肆都十分喧嚣,也是商贾的聚集地,珠宝、皮料、丝绸应有尽有。苏起命骑在马上,看得目不暇接,一会儿叫李长岁瞧那上好瓷器,一会儿又叫他看那锦衣绸缎,看见一些风筝泥人的玩具又顺便打趣了几句央将,问他要不要玩具。
央将不理他,倒是李长岁一边笑吟吟一边问他:“起命兄好像久未逛街,什么都感兴趣,要不要买些什么?”说着手往袖口一探,状似要掏银子出来。
苏起命忙阻止道:“不用不用,长岁兄弟,我可没忘记我们今天是来查案的。你若实在想送我,改日我们再出来好好逛逛,这东市口摆在门头里的东西可不稀奇,我知道校场后有个好地方,专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改日带你去。”
“那可是好,我先记下了。”李长岁应下来。
三人走过一个个高阁,来到一排商铺牌楼面前。
苏起命不知发现了什么,伸长着脖子,探出头去,好一会儿,才对着不远处指了指,问道:“你们看那个牌楼,里头那个当铺,是不是裴东君那朋友家的当铺,怎么没开门?”
这话让他们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下了马来,往牌楼里走去。
这一溜都是当铺和古董铺,成行成市,但此刻人却不多,其中一家关着大门的当铺挂着“永丰当”的招牌,分明就是裴东君那朋友家的铺子,看起来比其他当铺都要宽敞讲究许多。
苏起命三两步走上去,大门紧闭,不像是还没开市的样子,门板上贴着一张白布条,写着“东家有事,休店十日”。
“难道出了事?”苏起命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反应。
李长岁看见旁边的店铺有人探出头来围观,便让央将过去打听。
但被苏起命拦下了,说道:“小跟班这问话态度不行,可别把附近的良民都问跑了,不懂的看见他那两把斧子还以为是来打劫的。看我的。”
说完就正了正色,走向隔壁的另一家卖古玩的铺子,先礼貌地向那老板行了个礼,才问道:“这位老板,劳烦向您打听点事儿。”
那老板瞧他穿得华贵,态度也跟着好起来:“客官请说。”
“我听说隔壁这永丰当可是有名的大当铺,童叟无欺,所以前段时间手头紧,才拿了我家祖传的玉佩来当,现在赶着时间赎回来,不知为何今日不开店啊?”苏起命装模作样了一番。
谁知那老板“哎哟”一声,脸色一变,忙把他拉进门来,就道:“客官你可真不赶巧了,这永丰当昨夜才出了事,店铺被人洗劫一空了,连老板都被人杀了,我看你那什么祖传的玉佩估计也赎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