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衍在迷阵里被困了一炷香,等再脱身外头已过半月之久。他听到郁晚卿失踪,便去宸王府找傅离渊询问情况,谁知傅离渊拒而不见。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难得看王爷穿朝服,今日可是什么特殊日子?”宋愔端着早膳走进房里,瞧他已经穿整妥当,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没有。”
他回答的干净利索,可宋愔还是看到了他眼里划过的一丝痛楚,转瞬即逝。“后院开了荒,要不要种上一片梅林?”
“本王什么时候允许在王府里种花了?”傅离渊冷冷地反问道。
“是臣妾忘记了。”他口上说着不喜欢梅花,可哪件衣服的袖口上不是绣着一支梅花,连今日穿的朝服上都有。“沈公子又在王府外等了一夜,王爷还不见他吗?”
“不见。”傅离渊走到门口,停住脚步道:“以后别再试探本王。”
宋愔一直都清楚傅离渊心里深藏着一个人,她也清楚那个人并不是郁晚卿。她相信能让傅离渊念念不忘的人必定不凡,若如郁晚卿可以成为替代品,那为何不能是她呢?她到底有什么比不上郁晚卿!
时令候在南门口,见傅离渊破天荒的穿着朝服,不由好奇道:“王爷今日怎么穿朝服?”
傅离渊瞪了他一眼,沉着脸坐进了马车。
为何穿朝服?傅离渊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今日穿朝服是因为他要兑现一个数年前许下的承诺。
十二岁那年他被卖为奴,随主家行至涪昶遭遇风沙,而后与主家走散。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水源,却不知被谁推进了水里。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她奋不顾身救他的样子,在绝望中给他点燃希望,令他心存温暖。再后来又要将他重新推进绝望,令他心生憎恨。
“找不到多余的衣服,你先换上这身吧。”女子在营帐里找出一套大人的衣服给他。
他穿上后,如唱大戏人般,实在滑稽。
女子忍着笑道:“我亲手为镇国将军做的朝服,他还没穿上,倒先让你穿上了。若是令他知晓,怕是饶不过你。”
“镇国将军?官很大吗?”
“当然。”
“那镇国将军之上是什么官呢?”
“摄政王。”
“还要高些呢?”
“一国之主。”
“等我以后做了一国之主,你也给我做朝服。”
女子实在忍不住,大笑不已。
“你不肯吗?”
女子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你要是做了一国之主,当今陛下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他想了想,很是认真道:“那我不做一国之主,我就做摄政王,到时我穿最好看的朝服给你看。”
那时年少懵懂不知,可承诺却许的信誓旦旦,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