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空同夏蝉年龄差不大,他不像夏长风和夏长山那样处处让着夏蝉。二人小时候常常为小事争执不休,针尖对麦芒,结果总是夏长空输,夏蝉擅长声泪俱下添油加醋地向爹娘告状,夏长空没少被罚。一物降一物,夏长风心想,他和夏长空常年被夏蝉欺压,这次轮到夏蝉遇到克星了。
“我去与公主告退,改日再来看你。”夏长风临走前拍了拍了夏蝉的头,“多保重!”
夏蝉不理会她哥。
自夏蝉大哭那日起,商玄羽没让刘雄在监视她,她每日自觉自愿跪完一个时辰,然后回屋里把自己关起来读书练字,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跪完最后一天,膝盖有些红肿,咬紧牙关颤巍巍地站起来,不声不响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坐在床上,若无其事地看书。
莲儿送来一瓶千里追风膏,对铁打损伤有奇效。她也没问谁给的,信手接过便自己搓手涂抹。
“小姐,明儿公主有课业。”
“知道了。”跪完了就该去当伴读,夏蝉有些好笑,以前明月是她的伴读,她的作业文章几乎都是明月帮忙做的,每次考试也是抄明月的。有次先生布置书论,她抄明月的文章连明月的名字一并抄上去了,先生气的再不想管她。打明儿起她成了别人的伴读,商玄羽要是让她帮忙做课业,那场面不敢想象,但愿做不出课业不要被罚跪。
晚上想太多,睡的不安稳,很晚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待醒来天已经大亮,夏蝉一惊,随便洗漱一下,跌跌撞撞地连忙朝商玄羽正房跑去,莲儿从后面追上她,说道:“小姐,公主已经出门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几时了?怎么不叫醒我?”夏蝉慌慌张张地问。
莲儿回道:“辰时一刻公主便起来了,她有问起小姐,只是说小姐还在睡觉就不打扰了,所以也没叫醒您。”
夏蝉没讲话,用过早膳后,便规规矩矩地去她的正房外跪着。莲儿觉得奇怪,这小姐怕是跪傻了,昨天青云送来追风膏,说夏家小姐以后不用跪了,好好给她疗伤,今儿又去跪。莲儿好心提醒夏蝉今天不用跪了。
夏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要管我,忙你的。”
商玄羽回来后看到夏蝉又跪在房外,有些意外,“今天怎么又来罚跪?”
夏蝉面无表情地说道:“蝉儿今早睡过头,耽误送公主读书,犯了错误,甘愿领罚。”
商玄羽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无妨,夏蝉你起来吧。”
夏蝉摇摇头,“罚了蝉儿才能长记性。”
商玄羽沉默半晌,似乎想了许多事,说道:“夏蝉,你的处罚已经完了,你要回家的话我不拦你。”
夏蝉不解地抬头朝商玄羽望去,商玄羽避开了她的视线,“我说话算话。”
夏蝉确定商玄羽没有生气,便说:“母亲把蝉儿交给公主,蝉儿便是……公主的人,母亲叮嘱蝉儿要谨听公主教诲,蝉儿遵命。公主如果不嫌弃蝉儿,蝉儿便留在公主身边。”说罢把头垂得很低。
商玄羽眼里掠过一丝喜悦,“你不后悔?”
夏蝉依然埋着头,“不后悔。”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快听不见。
“那好吧,你自己起来。”商玄羽从夏蝉身边走过。衣袂轻扬,随风捎来阵阵馨香,沁人心扉。
夏蝉待她进屋后,才对候在门外的青云说,“喂,青云,帮个忙,我起不来了,膝盖痛死了。”
青云赶紧扶她起来坐在石台上,“我叫莲儿过来扶你回屋。”
“嗯,”夏蝉又想起什么,“青云,明日公主还有课业吗?”
“有。”
第二日,夏蝉让莲儿卯时就唤她起来,擦了追风膏,在膝盖上紧扎了一圈棉布,走路慢些脚便不痛了。
商玄羽出门便看见夏蝉已经穿戴整洁,站在门口等她。她起先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夏蝉也笑了,因为商玄羽此时的笑颜让她重逢了久违的阿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