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翌端坐在龙椅上点了点头,大皇子王琏举杯说道:“田宗主此言不虚,父皇正当壮年,意气不减。孩儿祝愿父皇,福禄无疆,既寿永昌!”
林慕远见势,马上附和道:“微臣同贺!祝愿皇上福禄无疆,既寿永昌!”
其余众人见此情景,尽皆附和,“祝愿皇上,福禄无疆,既寿永昌!”
“好好,众爱卿无需多礼,今日设宴,本属君臣同乐,大家当尽兴而归。”王翌笑声朗朗,筵席至晚方散。
林府,灯火通明。深宅大院,气宇轩昂,处处可见画栋雕梁。林家四代世居,气派十足,府中差役奴仆更是数不胜数。林慕远独坐大厅之中,品着香茗。
下一刻,随从林贵领着林青越到了厅中,“大人,公子来了。”林贵附身恭敬的说道。林慕远不曾抬头,只抬了抬手,示意他先退下。林贵带上房门,自下去了。
林青越不解其意,遂问道:“父亲,你找孩儿来所谓何事?”
林慕远抬起头来,将自己儿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方说道:“青越,今日席上,你观众人如何?”
林青越想了想,回说道:“我见众人把酒言欢,杯莫能停,热闹非凡。父亲,你问这个做什么?”林青越不明所以,心中甚是疑惑。
林慕远听了,心中暗自叹气,心想,不知怎的生出这么个榆木儿子,这么多年悉心教导,却是毫无长进。
“对了,父亲,我观得各州府来人确是不俗,尤其是那白家公子,气质独绝,与众不同。”林青越见父亲不言语,缓了缓又补充道。
林慕远这下抡了一个白眼,说道:“我是让你说说,你都观察到了什么?你尽给我说些没用的。”
林青越听了这话,不知他父亲究竟要怎样,他都据实说了,为何还要如此言语?
“皇上此次设宴款待,一来慰劳众人不辞辛苦前来朝贺,二来也是为了观察他四方州府的动向,趁机试探,看看他们有没有二心。”林慕远喝了一口茶,徐徐的说道。
林青越听了似有所悟,继而问道:“父亲,那依您的意思,皇上都看出什么了?”
林慕远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还好自己儿子没有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接着说道:“皇上向来深谋远虑,疑心甚重,但看他对白家一如既往的偏袒厚爱,对梁家仍不免存疑。不过,他素来仰仗着东西二州,倒也没有十分为难那梁辰的意思。倒是对北祁萧家,皇上似不甚关注,只借由皇后娘娘之口点到为止。至于南边田家,皇上一向不怎么在意,也就无所谓好歹。”
林青越听得不甚明白,只好问道:“父亲,同样是世家大族,据守一方,位同王侯,为何待遇不同?”
林慕远知儿子不经世事,不甚明了亦在情理之中,便说道:“一百多年前,天下一统,国之各方,州府郡县,皆由天子亲封。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战乱频发,民不聊生。不久,四方州府相继出现世家大族平息战乱,对内休养生息,秋毫无犯,对天子也无讨伐夺权之意。”
“既然如此,那皇上又何必存疑试探呢?”林青越越听越迷糊。
“虽说如此,但天子手中的权力也因此被削弱,就这样四方制衡,五州并存,直至今日。”林慕远看着前方,面色渐重,“然而,四方之势并不十分均衡。东州有仙府,白家世代修行,不谋朝政,只问民生,故而深得皇上信任。南州田家,只喜归耕渔牧,偏安一隅,威胁不大。但西昆与北祁就不同了。西州物产丰饶,钟灵毓秀,既有众多仙家,又有众多百姓,人多口杂。北祁物资匮乏,百姓骁勇善战,各郡之间尚且互相攻伐,难保不会侵犯中州及其他各州。”
林青越听了父亲一席话,心中渐渐明白,接着说道:“因此,这西昆与北祁便成了皇上心中的疙瘩,不平不宁。可是父亲,我见那梁家公子气质不俗,那萧家公子为人豪爽,颇讨人喜欢,看得出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林慕远听了,语重心长的说道:“青越,你看事情过于简单,要知道凡事不会如你所想的那样。不经一番人事变化,不要过早的给人下定论。”
林青越点点头,似懂非懂,只道:“父亲,青越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