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官身,但他毕竟是王相公的儿子,王相公眼下又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顶着这样高级别的衙内身份,即便是开封府也会给三分薄面。而且,王雱在王安石的熏陶下,即便没有官身,对官场的人物、套路也极为熟稔,想来要办成这么一件小事应该不难。
难的只是王雱愿不愿意给他帮忙。
古瑞已经无耻地想好了,一定拿出“你就是我亲大舅子”的架势来,逼也要逼着王雱去把这事儿办了。当然,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也一定会投桃报李的。
思议已定,古瑞约了王雱到樊楼喝酒。
王雱刚来,他便开门见山地道:“元泽兄,此次专程约你出来,是有事想求你。”
王雱笑道:“吉丰,你跟我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是我能帮的上忙得,尽快开口就是了。”
古瑞听闻此言,心中大喜,道:“我有一朋友想经营青苗借贷之事,你也知道这是专营,需要开封府审批的。我想你能不能帮帮忙,到开封府帮忙疏通疏通。”
王雱皱着眉头道:“这个却不是很好办?”
“为何?”古瑞有些急了。
“朝廷严禁官员经商,我爹对此也深恶痛绝。他在一本给皇帝的折子中说‘今官大者,往往交贿遗,营资产,以负贪污之毁;官小者,贩鬻乞丐,无所不为。夫士已尝毁廉耻以负累于世矣,则其偷惰取容之意起,而矜奋自强之心息,则职业安得而不弛,治道何从而兴乎?又况委法受赂,侵牟百姓者,往往而是也。此所谓不能饶之以财也。’我若是帮着你办这件事儿,无异于跟我爹唱反调,还不把他给气出毛病来。”
古瑞道:“只是帮忙疏通疏通,又不是让你或者王相公去从商事,应该不违规吧?”
王雱意味深长地看着古瑞笑了笑,问道:“吉丰,这里面有你参股吧?”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刚刚听古瑞说这事,他心中就肯定这事与古瑞有极大的利益瓜葛,不然古吉丰又不傻,单单为了一个朋友会如此积极,连他都找上了?
古瑞老实道:“确实是有一些。”又叹道:“元泽兄,我不似你,王家世代官宦之家,家资丰厚。而我仅仅是蜀地一山民,幸得王相公举荐入朝为官,但朝廷俸禄不高,我若是不想些办法,将来你妹妹嫁过来,岂不是跟我受苦?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希望元泽兄不要笑话。”
王雱轻松道:“吉丰不必感怀。虽然朝廷和我爹都不喜官员从商,但大宋经商的官员何其多,朝廷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至于你求我的事情——”他接着微微笑了笑,“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不想王堇将来嫁给你日日粗茶淡饭,我来替你想想办法就是了。”
“真的?”古瑞大喜。
王雱道:“不过这事儿你得保密,就连王堇和我爹都不能说。”
古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