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众人兴致微减,正待散场时,冯忠面带喜色走了进来,向柴进躬身报道:“曾弄带三子来为大官人献年礼。”
话音刚落,曾涂、曾密神情激动地站起身子,刚要向柴进抱拳请示,得柴进点头暗许后,便急匆匆地向屋外迎去。
不多一会儿,只见曾弄带着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来到大厅,冲柴进抱拳躬身道:“小老儿向大官人问好。”
柴进连忙站起身子,扶住曾弄,说道:“曾老不必多礼,快快入座。”待与众人行完礼之后,曾弄方才入席,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立于其后。
柴进初见曾索、曾魁、曾升,只见年长的曾索紫红面皮,身长不满七尺和面白无须最为年幼的曾升一般高,曾魁身高八尺,面色微黄,竟有些文人气质。仔细打量这三人一番后,柴进举起酒杯冲曾弄说道:“曾老好福气,令郎都是人中龙凤,他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曾弄此生最为骄傲的事情便是他五个儿子虽然性格各异,却都无纨绔习性,听闻柴进的赞赏,心里跟抹了蜜一般。又见在座众人皆样貌不俗,有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曾弄笑眯眯地回敬道:“大官人过誉了,我观在座诸位皆是能人异士、英雄豪杰,大官人真是慧眼识珠,知人善用。”
话音刚落,曾弄身后的曾升突然盯着卞祥、孙安说道:“是谁不到二十合击败了我大哥和二哥?”曾升只从曾弄口中得知卞祥的大概身貌,而座中卞祥和孙安皆是身高九尺、魁伟雄壮之辈,因此曾升分不清二人谁是卞祥,方有此问。
曾弄面色难看,连忙斥呵道:“休要无礼。”然后直起身子要向柴进赔罪。
孙安闻言心中一动,不等柴进、卞祥开口,对曾升说道:“你待如何?”
曾升见孙安先作声,误以为他就是卞祥,遂走到孙安面前,双膝跪地,口呼:“请先生收我为徒。”
孙安闻言满脸尴尬,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听曾升口气,还以为曾弄六人面服心不服,是来找柴进寻事的,若是如此,他也正好显露身手,不让众人小觑了他,谁料落得如此场景,此时孙安倒有些下不来台了。
曾弄、曾涂、曾密、卞祥、柴进见状都有些啼笑皆非,最后曾弄开口解围道:“你认错人了,这位才是击败你大哥、二哥之人。”说完指了指另一边的卞祥。
曾升顿时有些恼怒,但不能白跪,眼珠微转,也不起身,歪着头讽刺孙安道:“看你一表非俗,怎行这冒名之事,定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孙安本不与这小儿一般计较,但闻听卞祥不到二十合击败曾涂、曾密,也是手心未痒,便冲柴进抱拳道:“在下久不动手,身子骨都有些锈了,今日一时技痒,不如让我和卞祥兄弟切磋一二,为大家助助酒兴。”
卞祥闻言亦是兴致颇高,武人之间惺惺相惜,初次见面时,卞祥便知孙安身手不凡,应不在他之下,难得有个好对手,卞祥早就想讨教一二。
柴进见二人皆是战意浓重,只好点头叮嘱道:“点头为止即可,切不可伤了和气。”
卞祥、孙安二人抱拳道:“哥哥放心”,“大官人放心”。
众人来到前院演武堂,此时天色渐晚,庄内已挂满花灯,因是除夕之夜,庄外传来雷鸣般的爆竹声以及打夜胡的锣鼓声,柴进知道卞祥、孙安的本事,这两人一时之间恐分不出胜负,便安排仆从,在堂前布好澄沙团、韭黄、胡桃、撒佛花、五色萁豆、炒槌栗等消夜果,众人边吃边喝,还能观武,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