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见状,欲言又止,直至望见赵佶面显不耐,这才暂时按耐吐露真实想法的冲动,只是心中不免对沧州的柴进生出怨怼。毕竟若无柴进先前信誓旦旦之言,王黼怎会将八字没一撇的事放在朝堂上来说。
再次提起的幽云之事,暂时削减了平叛功臣张叔夜、宋江、吴用三人的风头。
宴会结束后,夜色已深,张叔夜宽慰了宋江两句后,便自行返回驿站。
正当宋江、吴用准备离去时,宫门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蔡京与童贯联袂而出,夜色中,两人的紫袍显得格外醒目。
宋江与吴用相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尤其是宋江,他深知自己曾在战场上与童贯有过激烈的冲突,甚至一度将其俘虏,这份恩怨,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江硬着头皮,主动开口道:“童相,之前战场之上,多有冒犯,望大人海量汪涵,莫要怪罪。”
童贯闻言,冷哼一声,径自拂袖而去。
蔡京见状,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宋江的肩膀,开口说道:“童相碍于颜面,一时想不开而已,公明莫要放在心上。”
言罢,蔡京正要离去时,突然又停住脚步,扔一下句:“方腊之事,你做得不错;若有闲暇,可来蔡府一叙!”
待蔡京走远后,见四下无人,宋江不禁叹息道:“学究,前路艰难,可曾后悔?”
吴用颇为无奈的笑道:“我既出现在此地,便已下定决心,公明哥哥无须过多试探!”
宋江闻言,心中稍安,行了几步后,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学究难道不好奇,方才我为何不提柴进之事?”
吴用沉吟片刻,答道:“此时便将底牌暴露出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宋江点了点头,又见今晚未宵禁,灯火阑珊,人声鼎沸;突然止住脚步建议道:“学究可愿随我小酌两杯?”
吴用闻言,自然知道宋江是不愿回营去面对心思各异的众兄弟们,这倒是和他此时的想法一致,遂应声道:“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穿梭在繁华的街市中,寻得一家不甚起眼的小酒馆。宋江与吴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一壶好酒。然而,酒过三巡,两人却都沉默无言,似乎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毕竟杀方腊之事所用手段过于卑鄙,实为英雄所不齿,且方腊又是柴进的丈人,绿林之中怕是难有二人容身之地。
事到如今,这天下想要治他二人于死地之徒,怕是如过江之鲫。
“唉!”
同时响起的一声叹息,让宋江、吴用不免相视一笑,笑是苦笑,酒亦是苦酒,混入愁肠,唯有道一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