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水龙队勉强为李致远等人冲出了一条路,使得他们能挪到窗户边。现在一楼已经烧了上来,楼道楼梯已经不能走了。
楼下众人已经搭好了一副到窗口的长梯,李致远将卞敏儿背负在身上,沿着长梯慢慢下到了地面。
李致远检查了一下,发现卞敏儿并没有受什么伤,大概只是被烟呛得晕过去了,他弄了点凉水在她脸上,又轻拍了几下脸,没多久她就悠悠醒转了。
李致远这才放下心来,身心俱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时他才发现右大腿被砍中了一刀,只不过不太严重。
之后,整个客栈几乎被付之一炬,死了四个弟兄,伤了十来个,不过经过众人努力抢救,索性物品损失不太多。
那两个在柴房放火的也被人抓住了,再加上之前从二楼落下的,一共抓住七个,当场打死两人。
愤怒的李致远也不打算睡觉了,连夜审问,什么老虎凳、水刑之类的酷刑轮番上阵,终于撬开了其中几人的嘴。
据他们所说,他们是婺源某个大老爷雇佣的,至于为什么要致李致远于死地他们真的不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在山里面也是寨有字号的一方势力。
他们并未与其本人接触过,来人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也是听人说了他们山寨做这种生意才来的,五十多岁的样子,出手十分阔绰,提前付了一半的酬劳,二百两银子,确定李致远死了再给另一半。
李致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到婺源就已经这么遭人恨了,至于原因嘛,他猜测大概是自己威胁到某些人的利益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嘛。
“县尊,县尊……”
“啊…”陷入沉思的李致远终于回过神来了。
“县尊,已经到北城门了,您看是现在就让这些弟兄们换防开始严查,还是先进城安顿下来?”
李致远抬眼望了一下上书“婺源”两个大字的城门,又看了看无精打采的城门卫兵,道:“现在就换吧,越早越好,免得贼子趁机逃脱,今晚关城门时一定要严查过往人员,有可疑的立刻捉拿!”
“张文,张武,你们两人分别带些人去东、南二门,按本官说的去做!”
张文张武齐道:“是!”
李致远点了点头,大声道:“那咱们进城!”
婺源县城的形状像个男人的阳物,向东直插入江中,此江名为星江,是乐安江的上游。因此婺源城是东西长,南北窄,整个城池面积也不大,约四平方公里左右(六千亩)。
进了城之后热闹嘈杂了许多,之前因恐惧不敢言语的众人也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那位八字胡的黄主簿就扭头阴测测地问道:“方典史,这事你怎么看?你说这事会不会就是‘他’做的?”
方典史笑眯眯地,似乎一点也没被那位“丧心病狂”的李知县给吓住,原本眼睛就小,现在一笑,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很让人担心他还能不能看清东西。
“呵呵,咱这位新知县也不过就是个举人,年纪轻轻的就当了知县,有些人啊,同是举人,可这都多久没挪窝咯,这人的命啊,可真是千差万别哟……”
黄主簿听了没说话,侧目看了他一眼,暗道:“你这厮说到底说谁呢!”
“咱这位外来的知县看起来可不好打发啊,今后怕是没那么好过咯!”
“不过也轮不到我一个没品未入流的小典史担心,咱照旧抓抓小偷,管管监狱,他知县老爷也犯不着和我过不去不是?前头不是还有您二位吗,哈哈….”
说完方典史就大笑着快步往前走了,留下一脸阴沉的黄主簿。
队伍最末。
“程公,你看这事可怎么办?”
“汪公,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再等等看看,再说他一个外来的,还敢真与我等闹僵不成?”
“不过汪公,咱私下说说,这事真不是你们做的?我看你那侄子可……”
“程公,这话您可别乱说啊!”
“老夫失言,老夫失言……”
“.…..”
“县尊,前面就是城隍庙了!”
李致远点了点头,道:“那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