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对信元道:“哼,早就看见你了,你小子是日本人吧。怎么跟他在一起?”大清当官的大都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周永和段寻均官居五品,也包括在其中,“你算个什么东西,大清上差当官,还用得着你这个蛮夷之地的人来管?滚到一边去!”周永一把推在了信元身上。
玉山信元左手一把握住周永的推来的手,反向一掰,周永手臂瞬间被钳制,被对方反向一扭,身体直接别了过来,他本来也是一身的功夫,只是刚才太过轻敌,被突如其来袭击了一下。沈落松在旁赶忙叫道:“信元兄,不可啊!这二位是上差!”说话间已然不及。
段寻见周永吃亏,一脚踢向信元钳制周永的左手,信元松开闪身。周永挣脱后握了握被拿住的手,面露凶相,一脸阴笑地说道:“段兄,依我大清律法,平民百姓,袭击在职官员,该当何罪?”
段寻大声道:“凡是刁民出手伤大清在职人员者,杖五十,情节严重者,格杀勿论!”
周永道:“没有非大清子民什么的限制吧?”
段寻道:“没有,凡是大清土地上,凡此罪者,无论是否是大清的子民,皆从重办理!”
周永笑道:“好,我最近还想找个人练练筋骨呢!倭寇,这是你自找的!段兄,就地将其拿下!”
段寻不由分说,一招重拳,向信元面门袭来,沈落松和叶秋梦同时道:“小心啊!”玉山信元看也不看,伸右手反抓段寻腋窝,段寻见状喝道:“倭寇好本事!”硬生生将拳收回,另一只手一探,如钢钳一样抓住信元抓过来的手臂。信元手一往回抽,竟然抽不动,大惊之余,使出成力气,手臂硬往回一拉,左手顺势用肘部往前一顶,直朝段寻右脑而去。段寻立刻低头避过,钢钳一样的手立刻松开。借这身体一低的势头,左手单手撑地,身体抬起,下腿一记重踢,踢向了信元,信元赶忙双手在前交叉一挡,身体被这股重踢的力道冲击,向后连退五步,才化解了对方的力道。
段寻还想上前进攻,周永一旁道:“段兄稍等,吾来会会他!”说着他一个箭步杀到信元面前右手一记铁肘,右腿一记飞膝,分别向信元上路和下路袭来,口中喝道:“贼倭寇,看招!”
信元大喝道:“不要叫我倭寇!”他分别抬右手右腿格挡住对方的攻击,还没等周永有下一步的动作,信元便以极快的速度,右脚刚一落地,左脚便在电光火石只见踢出,周永躲闪不及,被正中小腹。信元恨他叫自己倭寇,这一踢几乎用出了十成的功力,周永只感觉小腹像是被一块大铁块重重的撞了一下一样,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段寻赶紧上来询问。
“这家伙本领非凡,拿下他,不能让他走了!”周永痛苦地喊道。
段寻此时见跟他本领差不多的周永都败下阵来,当即丝毫不敢大意,只见他全身劲力一使,身上的衣服竟然直接“呲”的一声被震破,露出满是伤痕黄铜色一般的身躯。对着信元大喝道:“小子,命留下来!”说着他似猛虎下山一样,一顿飞拳劲腿向信元袭来,信元边挡边退,对方一拳一脚毫无间歇,门户竟又守得极严,信元竟然只能招架。心道:“这人一身外家功夫,竟比廖清扬叶芝贞有过之而无不及,着实费力,不用些杀手锏看来是过不了关了!”
但是,在地方如暴雨梨花一样的攻势下找缝隙反击谈何容易,只见二人已经拆了四十多招了,玉山信元终于发现了空挡,段寻可能也是大意了,一拳下去用力过猛,身体有些前倾,玉山信元赶紧抓住这一空挡,大喝一声,飞起一脚,使出十成功力,正中段寻侧脑,段寻突然像一头蛮牛被人挖出了脊椎一样,虽然没有失去意识,但是神志有些恍惚,瞬间直接瘫软在地。
玉山信元好不容易一转攻势,哪能收招,又是使出全力,一拳带着旋风,击向段寻面门,周永一旁喊叫,但段寻已经做不出反应了,眼见这一拳下去就要要了他的命,只听“砰”的一声,一只手在旁硬生生地拉住了信元的挥出去的手臂。
信元回头一看,竟是额头带血的沈落松!还没等他来得及惊骇,听他镇定地说道:“信元兄弟,到此为止吧,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而信元已经打得发起狠来,控住不住,哪管旁边有没有人阻挠,也不管这阻挠之人是谁,又是身体一转,一记回旋踢飞向段寻的脑袋而去,谁料还没有击中对方,又被沈落松抬起一脚踢了回去。马上信元又挣脱了沈落松握住他的手臂,双手一抬,往段寻的双肩劈落下去,沈落松单臂一伸,在下落的中途一挡,竟硬生生地给他隔了回去。
此时信元惊骇异常,正常情况下两人比武,你出招我格挡,那是并不稀奇。可他这三招都是用了全力攻击别人,奔着人命去的,但这沈落松确是一旁阻挠,他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力道竟又不小,均是将他地招数一一隔开,这可真是耸人听闻的事情。他心道:“我踏遍大清国南部沿海一带,就为了找一名绝世高手,没想到这高手竟然就在身边!这一柔弱的书生功力竟已臻化境,似乎还在我之上!”
信元一边想着,一边不做停留,左腿高高抬起,举过头顶,重重地照着跪倒在地的段寻的脑门往下一踏,心道:“我看你怎么拦!”谁料沈落松不作停留,身体轻轻一跃,右膝一抬,正中信元的膝关节,信元一吃疼,身体向后一跃,这一“马踏飞燕”又没使出来。
信元落地后,心中涌出了情绪,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竟是一阵狂喜:“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要找的这绝世高手就在眼前!”
可还没等他这个武痴笑出声呢,一旁的周永可算从刚才那一记飞踢中缓了过来,他站起身,一把将腰中配刀抽出,只见他手中大刀刀身穿着金环,上雕一只银龙,甚是威武。周永喝道:“小倭寇!我这九叶大环刀上个月被锻炼出来还没杀过人,今天就拿你来祭刀!”说着一步踏来,一刀向信元劈下。沈落松一旁喊道:“周大人,刀下留人!”
玉山信元见对方使了家伙,面不改色,右手在腰下一探,抽出随身携带的太刀,口中念道:“名刀真无双,出刀必饮血!”挥刀向九叶大环刀劈去,只听一声脆响,周永的九叶大环刀断成了两截,刀身一截飞出好远,直插到了街道的地面上,而周永握着刀把一头,呆着了当场。
九叶大环刀,由广东锻刀名家所制,寿命,不到一个月。
周永傻在了那儿,还没明白这把三千两银子买来的刀为何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候,信元的“真无双”已经向他刺来,他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只得闭目待死。
可他闭上眼睛半天也不见对方刺来,又听见旁边叶秋梦尖叫的声音,便睁开双眼。之前是沈落松一把握住了太刀“外无双”的刀身,鲜血从他的手上流了下来,瞬间把太刀刀身化红。
玉山信元很是惊恐地看着沈落松,不了解他宁可自己流血,也不让他杀掉周永的原因,沈落松面部被地戗破的血已经留了满面,他一改刚开始和善亲切的眼神,用冰冷凶恶的眼神看着他,并说道:“信元兄,我再说最后一次,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