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韵的声音和夏清口中的鲜血,彻底击碎了长孙婄钰。
她将夏清扶在怀中,忙叫来随行医者探查伤势,幸得夏芸韵还出手留了情,并未伤及心脉,即便如此也代表着陈尘的坚决。
长孙婄钰遣人将夏清抬走疗伤,独自一人直面夏芸韵而去,站定门前,双手紧扣,弯在腹间。
“先生翻脸之快,令人惊诧?”
“姑娘谬赞,在下要为黎国的利益考量!”陈尘拱手间轻快无比,没有一丝表演痕迹。
“难道七日解围之约也不作数了吗?”长孙婄钰言辞质问。
陈尘大惊失色,惊恐反问:“七日之约?姑娘可不要污蔑在下,何来的七日之约?”
“你...你怎么出尔反尔!”长孙婄钰心血涌动,陈尘若是一开始就不答应也罢了,如今浪费了三天时日才反悔,让南国之围更加危机,实在是小人所为。
“蹭~”
夏芸韵的剑出窍了:“请姑娘注意言辞!”
长孙婄钰愣住了,铁面内的一道寒光让她知道,若是再说下去,夏芸韵真的会杀了她,绝非恐吓。
一切的信心和希望,瞬间崩塌。
“请让我进去,咱们当面对峙,先生算计婄钰,也请讲个清楚!”
长孙婄钰声音颤抖,目光怒视,压抑着心中的愤恨。
“谈不上算计,只是审时度势,当面就不必了,姑娘还是尽早回国应对战局吧!”
陈尘挥袖再次躺在木椅之上,易太在旁摇曳,无比享受。
夏芸韵轻声叹息,抬手关门时,冲着长孙婄钰暗自摇头。
这一变故在陈尘预料之外,令长孙婄钰再次升起希望,如此暗示是什么意思?
难道事情还有的缓和。
“蹬蹬蹬~”
长孙婄钰的敲门声缓慢响起。
陈尘眉头紧锁:“这女人确实是我见过最坚毅的女人,难怪南国会派她来。”
“长孙姑娘文宗之徒,性情自然不是常人所能比拟,她凭借一本礼法著论名满天下的时候,大人恐怕还北荒之地没有出来呢!”
夏芸韵突如其来的敌意,也是为长孙婄钰打抱不平,即便她相信陈尘事出有因,也不必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给其希望再让其绝望,这提议完全是陈尘亲自讲给呼延凝雪的。
一日时间,夜色渐暗,风雪大有加剧之势。
门外间歇而至的敲门声却从未停过。
陈尘躺在木椅上辗转反侧,以树叶成团,堵在耳洞,依旧无法阻隔这敲门声击打着他的心灵。
长孙婄钰无从抉择,她陷入了两难境地,南国告急已经过去了四日,再想其他办法显然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说服陈尘,就算他是敌非友,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此。
往来数人,也有南国使团随行前来为长孙婄钰披上白绒貂毛披风,身后升起火盆取暖。
不过还是难以抵御如此低温。
长孙婄钰的声音变得沉重,咳嗽不断,眼眶的泪水隐忍多时,心里的纠痛也在压抑,她只能驻足此处。
因为她若离开,南国必亡。
呼延凝雪站在遥远之外,嘴角冷笑,这就是她要看到的绝望,只不过现在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