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皆静。
“这席话小女子还是头一次听说!”白衣姑娘起身俯腰做礼,没想到初来黎国,碰见的一个北荒乞人也这般有学问。
酒客面子被拂,当即冷言道:“一个乞人而已,我还以为是文人大家,与南国一样可笑!你既说武力不重要,那南国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民意和钱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大家频频点头,很是赞同这位酒客的话,南国确实是输在了军备力量。
陈尘却不以为然,眼角挂着自信的光芒。
“敢问此次国战是几国围攻南国?”
“打南国何须围攻?”酒客仰头而笑,起身对视着陈尘:“风国玄策军师统领半边军队就已打的南国节节败退,若是围攻恐怕早已将其覆灭!”
“果然是个乞人,连战事战况都不知道,竟然在这里抒发评论!”
其他桌的客人,或是摇头叹气,或是讥讽。
陈尘目光不避忌,抬脚走到酒客当面。
“当年有国临八国围攻,损半壁江山,血染河海,朝堂倒塌,且双方军备悬殊犹如鲲鹏与飞鸟之别,敢问此国是否灭了?”
“当然灭了,这还用问吗?朝堂都倒塌了,江山还被攻下半边,必是大势已去!”
酒客双手高抬,随着众人一同笑声不断,这回答亦是受到所有人的认可。
唯有白衣姑娘手指紧扣,屏住呼吸。
她期待听到奇迹,若是那样山河破碎的情况还能反转,那南国也必然有救。
“朝堂塌可民心不灭,江山破碎但信仰仍存,举国同心抗敌,万民携手苦撑,驱逐强敌不损一寸领地,先辈虽血染河海,后辈已是冲天之龙,扶摇直上云霄,屹立为当世强国!”
陈尘豪迈壮语,讲述的自然是他的母国,那段被人铭记于心的八国入侵之史。
再次的寂静过后,又是一场喧嚣和哄笑。
陈尘不生气,甚至有些骄傲,信的人若是多了也不能称之为奇迹!
“所....所言,可真?”
一道哽咽之声从身后传来,接着陈尘鼻息微动,再闻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气息。
回头看去,近身处站着位白衣姑娘,泪落梨花,楚楚可怜下藏着坚毅。
他知道这姑娘是南国人,家国正在蒙难,听到这番话才能与他感同身受。
陈尘不会吝惜给这姑娘以力量,无比笃定的点头。
“当然是真,我就是那一国的后辈!”
“敢问是那一国?”
“华国!”
“华国?不曾听过!是北荒蛮地的国家吗?”
天下共分三块,十三国认为他们所处地带为中陆,往北便是北蛮荒地,其余三个方向均称为海外极地,
南、风、黎、庄、雾、玄、姬七国分据中陆西北部土地。
下渊、上渊、北渊三国在中陆南土地。
崇离国和尚芝国在东部土地分庭抗争。
中陆最中间有一小国名为榕,仅三座城池数十万人众,却是十三国里存世最久的国家。
因其牵一发动全身,且领土太小,其他十二国根本对他提不起兴趣,反倒成了众国国会时的最佳选地。
这些信息,长孙婄钰从小就倒背如流,自有巾帼之志向,期待有朝一日能为南国效力,替师傅分忧。
然而华国却从未听闻。
“华国都不知道,看来果真是异世了!”
陈尘的的心境早在读书十数年间就磨平了,面对这等诡事,做不到镇定自若也能冷静下来思虑。
“信口胡诌的话也信,难怪一个是乞丐,一个是亡国之女!”
“受死!”夏清做为长孙婄钰的亲身护卫,就算小姐有令不得动怒,她也实在无法忍受有人一再出言讥讽,抽剑跃身刺去。
奇怪的是,那酒客毫无反抗动作,也不躲闪。
一声清脆的响声,夏清手中玉剑被挡住了。
坐在柜前拨弄算盘的老板,此刻已经护在了酒客身前。
“南国之人,在我黎国也想作威吗?”
“黎国之人就是这般颠倒黑白?”夏清气的面色青红阵阵,明明是她们受辱,反倒成了作威。
“亡国之人何有理乎?这里可是黎国,姑娘想动手的话,尽管可以一试!”
“是吗,那我就试试!”
夏清迎战而上。
剑光之影横掠虚空。
陈尘身形惊退数步,面色变得紧张,打斗不是他的强项了,尽量避之。
这期间,他看到老板足下轻巧发力,身形飘然入空,一个纵跃足有两米之高。
“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这问题轰然入目,在历史上他可没学过什么南国风国和黎国这等朝代。
酒坊大门不知何时被人关上,门缝间有几缕微光。
惊叫、呼喊、惨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