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牛山上,张麻子山寨的大堂上,陆天海坐在本该属于张麻子的那张交椅上,身下垫着一块完整的虎皮。
张麻子一脸委屈的坐在陆天海身边的小马扎上,身后摆着两口硕大的箱子。
一手提着烤羊腿,一手拎着酒壶,吃的麻脸红光。自从昨夜的银子分发完毕之后,陆天海真切感觉到了佛指舍利内圣力的增长,那种沁人心脾的凉爽从胸前沁入皮肤直至心灵深处。
“张兄弟,银子也散了,名声也有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义匪”了。”
陆天海咂摸咂摸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麻子。
张麻子欲哭无泪。郑松在信中跟他商定好了,事成之后东西四六分账,张麻子自己拿四。张麻子见到信的那一刻起就心动了。
那可是郑国公府大公子啊,只要干成了这件事分银子还是其次的,若是攀上了这根高枝儿,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话又说回来,二十万两里的四成,就是八万两啊。自己的山寨就算是翻上了天,一年也就鼓捣个两三千两。八万两银子,自己可以直接歇了啊。
事情想得美,干起来却一点不美。这银子与其说是抢的,不如说是自己的人在人家指挥下抬上山来的。
银子抬上了山,自己也从杠把子大哥变成了人家的小弟。看着这么多装银子的箱子都空了,张麻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银子散了就散了,你还给人家附带说明书,告诉人家是郑公子和他张麻子一起劫了官银送的。这不是坑人坑到死吗?
眼下这昌京城百余里的范围内,张麻子和郑公子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自己落下这样一个名声还怎么在这地界上混?郑国公府能轻饶了自己?
张麻子不是傻瓜,知道此事一出,自己算是完了。
眼看着张麻子面色青红交替,陆天海有说话了。
“眼下,这两口箱子里还有一万。赶紧分了散伙吧!不然等着人来要你的命?”
陆天海知道,这山上的劫匪除了少数恶贯满盈之外,多数是走投无路的乡民。这些银子就是自己可以留出来准备遣散他们用的。
整个山寨算上镖局的二十人,满打满算三百二十三人,这一万两银子怎么分让张麻子很头疼,很明显的狼多肉少啊。
“墨迹什么呢,三百多号人,每人三十两这么简单算数都不会?剩下的咱俩一人一半!”
看着磨磨唧唧的张麻子,陆天海又一次替他做了决定。
·······
山寨里的老老少少见山下的苦哈哈都发了银子,自己的心中早就跃跃欲试了。陆天海站在山寨门前喊了一嗓子,就跟养熟了的鸡一样,呼啦啦围了过来。
山寨上的人名义上是土匪,其实就是穷光蛋,三十量银子在他们手里简直就是巨款。有了这笔钱可以在山下买房子置地,还能娶个老婆生个娃,谁还干这朝不保夕的危险职业。
镖局里的那二十多镖师的月钱是二两,这三十量银子也是一年多的进项,自然也是满心欢喜的围拢了过来。
只有一个人让陆天海觉得有些难办,那就是孙福海。
他是总镖头的战友,又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主。起初陆天海要给山下的穷人发银子时,他就竭力阻拦。陆天海无奈只能将他再次打晕了过去。
眼下到了山寨发银子的时候,他醒了。
“陆天海!你到底干了什么!”
陆天海和张麻子被人群围在中间,有条不紊的给大家发着福利送着温暖。匆匆赶来的孙福海面对门口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束手无策,只能在门外跳着脚,气急百环的喊着。
陆天海权当听不见。与其这时候跟那个木头较劲,不如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进了大伙肚子的时候再跟他叽歪。
领钱的时候,人们总是争先恐后。银子很快分发完毕,人群美滋滋的散去,收拾细软准备各谋生路去了。孙福海阴沉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孙叔,醒了啊。”
陆天海脸上笑得跟花似的,起身把孙福海让到那张虎皮交椅上坐了。
“您看孙叔,这银子还剩下三百一十两,正好够咱仨分,嘿嘿我够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