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封长风的狂躁,殷其雷面色平静,递给了封长风一个东西。
“手弩?!”
看着手里的手弩,封长风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殷其雷。
“他已经魔化了,没有意识,我飞龙尉断断不能留着他为祸人间!老封你得节哀!”
殷其雷拍了拍封长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是我徒弟啊··也是咱飞龙尉的兄弟啊··”
封长风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知道把他留在世上会有多少无辜百姓为此丧命吗!”
殷其雷语气极为严肃,目光灼灼的看着封长风的眼睛。
“小海他·还有救··”
封长风唇角抽动,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快点动手,再不动手就晚了!”
殷其雷见封长风没有动手的意思,伸手就要抢夺他手中的手弩。
······
血月被彻底吞没了,天空中没有了一丝光亮。陆天海动了,低下了仰着的头颅,本就血红的眼珠此时变得炽红如火焰。宛如通红的火炉中投下了一颗煤炭,烈火熊熊。
野竹有些惊慌了,他明显的感觉到陆天海身上的魔气再度沸腾了,如火中浇油一般。这个魔王再度进化了。
野竹无心恋战,只想着如何逃脱。看了看头顶上的矮房,脚下一跺,跃上了屋顶。屋脊上还有些许积雪,但并未妨碍到身为高阶武士的他。
“回去好好练功,突破了武道的门槛再来找他们算账吧。”
野竹脚下生风,在屋脊上飞快的窜着,想要尽快逃离那个魔头。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是他极为讨厌,甚至愤恨的那个人。
“师兄,别挡着我的道,你想找死我还想活呢。”
野竹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翻江倒海般的不适,和颜悦色的说着。毕竟,逃命才是目的,打架可不是他想要的。
“师弟,跟我回去,去师傅他老人家坟上磕个头!”
猎户不为所动,依然纹丝不动的挡住了野竹的去路。
“哈?让我给他磕头?门儿都没有!”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面前一条路,你在那挡着就是,劳资绕道还不成?
野竹懒得理他,脚下一扭,顺着屋脊,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殷其雷很无奈,眼前的魔头肯定要杀,只是自己怎么可能是这魔头的对手。那个星月堂的野竹又跑了。算了,先追自己能打得过的吧。
野竹换了方向,跑出了几百米,看见了一个白衣飘飘,大冬天摇着折扇的傻帽。
“妈的!死秀才!”
“假男人,跟我回恶来领罪吧。”
白衣秀才陆天风摇着纸扇,慢悠悠的踱着小碎步,朝野竹走来。
“去你的!”
野竹不敢恋战,自己好好的一个猎人,怎么到现在反倒成了被围捕的困兽呢。
想要继续逃跑,发现另一边的殷其雷也追了上来,手中的飞龙刀扎的眼睛生疼。
“得!我投降!”
野竹也是个混不吝的角色,手中的刀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墙头上,不跑了。
他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大不了被抓,还免得回去受堂主的责罚了。陆天海如幽灵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此刻的他毫无防备。
陆天海那黑气缭绕的手猛然拍出,直奔野竹的脑门而来。如若拍中,定然脑浆迸裂,当场身死!
“不要!”
猎户首先看到了出现在野竹身后的陆天海,长棍脱手而出,想要阻止陆天海的攻击。可惜距离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陆天海魔气缭绕的手已经碰到了野竹的头发。
时光如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一幕,等待着野竹的死亡。
他们心情各有不同,猎户的绝望,那毕竟是他一同长大的师弟,他不希望自己的师弟就这么死了。
殷其雷很开心,因为不管野竹怎么死的,这功劳都会算在他身上,毕竟陆天海入魔了,封长风没有赶来。
陆天风倒无所谓,他跟野竹没什么交情,更看不上他平时的作风。
只有一人,真切的不希望看到任何发生在眼前的生命陨落。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空灵悠扬,直指他心。
丹田深处那一点沉寂的乳白,如感受到了召唤,瞬间活泼了起来,在陆天海的丹田内欢呼雀跃。
陆天海的内心一震,犹如火热的岩浆里滴入一滴清泉,如久旱的田野迎来雨露。眼中的血红色逐渐退去,眼底由红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