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头看了看那边躺在雪地上的几名夷人,对柳翠吩咐道,“小翠,再去看看那个拿刀砍我的人是否还活着,然后仔细搜索一下他们每个人的身上看看有无解药一类的东西,小心地上的蛇,要快!”
柳翠并不答话,她看出余一丁比较紧张,赶紧起身到那边查看,片刻后返回,急声说道,“大哥,那些夷人都死了,我搜了他们身上只有一些普通的金创药,没有特别的药物。”
余一丁听了柳翠的话,略加思索就对钟离宇说道,“公子,这附近的那座寺庙你可知位置?”
“知道知道,我们这就去那里。”钟离宇忙不迭地回答,接着就要起身。
“公子莫慌,令妹由我来抱,你带路!”余一丁说着伸手就去抱钟离雪,这样他可以边走边给钟离雪体内输送气流。
钟离宇也没矫情,当余一丁抱起钟离雪后,他急忙在前引路,柳翠跟在余一丁身边扶着钟离雪的身子,三人快速地奔向寺庙,钟离宇这才发现余一丁抱着一个人的行走速度依然不减,心下稍安,于是在头前加快了步伐,片刻后三人就来到那座古寺。
寺中的住持认得钟离宇兄妹,知道他们是郡王的子女,赶紧找了一间客房安顿,余一丁将钟离雪置于床上,屋内只留柳翠一人,其余僧众都被请出门外,又对钟离宇说道,“公子,救治令妹之事由我夫妻完成,你去让住持派人先拿几盆炭火进屋,然后准备一大锅热水,到时有用。”
“余先生可有办法了?”钟离宇记得刚才余一丁还要柳翠对夷人搜身找解药。
“我身上还有一些丹药。”余一丁淡淡地说道。
钟离宇一怔,接着连忙点头照办,转身就出了房间,余一丁关好门窗,又查看了一下钟离雪的情况,只见她现在浑身发抖牙关打颤,脸色越来越灰暗,嘴唇都变成青紫颜色,赶紧又握住钟离雪的手腕不停地输入气流,状况才稍稍好一些,余一丁不由得眉头紧皱。
只片刻间钟离宇就在叫门,柳翠开门看见他和一名和尚一人拎着两个炭火炉,余一丁让他们将火炉摆在床铺四周,然后二人退出房间,柳翠重新将门关好。
余一丁待屋内气温升高,犹豫片刻后对柳翠说道,“小翠,你把雪儿姑娘的外衣脱掉,只留抹胸亵裤。”
柳翠根本不会怀疑余一丁有啥不好的企图,急忙上前将钟离雪的外衣外裤都脱掉,只听见她惊呼一声,余一丁转眼去看,只见钟离雪胳膊的伤口处还嵌着两颗毒牙,应该就是那条小蛇的牙齿,余一丁小心地用布包了毒牙拔出,只见伤口中流出的都是发黑的脓血。
这时余一丁又说道,“小翠,为了救雪儿姑娘,你会失去一次洗经伐髓的机会,不会埋怨大哥吧?”说着便掏出了凌云子留给他的装着乾坤丹的小竹筒。
柳翠这才知道余一丁所说的丹药就是乾坤丹,微微一怔后说道,“没事的,有大哥在我身边就好,赶快给雪儿姐姐服药吧。”
“好。”
说着余一丁收好毒牙,又将竹筒递给柳翠,让她取出一颗龙眼般大小的药丸放入钟离雪口中,然后又拉着她的双手将钟离雪扶坐起来,余一丁则坐在钟离雪的背后,按照凌云子留给他的炼化乾坤丹的方法,一手抵在钟离雪的颈后,一手则按在她的背心,准备炼化丹药。
柳翠轻轻地扶着钟离雪的肩膀,余一丁让她托着钟离雪的头部,使她的下巴微微上扬,按在她颈后的手掌率先将气流输进钟离雪的体内,冲向那颗已被她含在口中的药丸,渐渐地,那丹药在气流和钟离雪口中津液的作用下缓缓化开,一点点流进她的喉咙,余一丁又用按住钟离雪背心的手掌输进气流,将流入她腹部的药液催化成气态,再引导这些气态的药力慢慢游走全身,不一会儿,钟离雪的全身上下各个毛孔中就渗出一层灰色的东西,在她左侧胳膊的伤口处也继续流出一些乌黑的毒血,余一丁则是满头大汗,连头顶也微微散出一丝热气。
柳翠紧张地望着余一丁,她不知道这疗伤还需要多长时间,看着余一丁的模样柳翠只是暗暗心疼。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余一丁才将按在钟离雪颈后的手移开并扶着她的香肩,略有些疲惫地说道,“小翠,现在雪儿姑娘口中的药丸已经全部化开,但是我还需将药力继续引导至她的全身,你休息一下,顺便帮我擦擦脸。”
柳翠依言起身,取来毛巾为余一丁轻轻擦拭脸庞的汗珠,擦完后她没有离开,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余一丁,见他又要扶着钟离雪,又要不停地输入气流,双手都不能撒开,浑身已经是大汗淋漓,柳翠只好不停地给他擦汗。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钟离雪身上的灰色东西终于不再往外冒,只是她体内的东西不似余一丁洗经伐髓时那般恶臭,而是带着一股淡淡地异味,甚至还有一丝幽香,这让余一丁大感惊奇,暗自猜测不是乾坤丹服用数量太少就是这女子本身就有体香。
洗经伐髓需要三颗乾坤丹全部服用才行,这是凌云子留书上写得清清楚楚的,余一丁自己就是经过洗经伐髓,所以才会浑身恶臭。
可能给钟离雪服用一颗药力不够吧,余一丁这么想着,不过现在钟离雪的呼吸逐渐平稳,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看来是那乾坤丹起了作用,那剩余的两颗乾坤丹不必再用了,余一丁这才让柳翠扶着钟离雪躺倒,又给她盖了一床被子,自己则收回了双手,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和柳翠一起出门。
钟离宇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见余一丁夫妻出来,忙出声询问,余一丁先是让柳翠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帮钟离雪擦洗身子,顺便嘱托要先将她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才能擦洗其他部位,然后才转头对钟离宇说道,“公子请放心,令妹性命已无大碍。”
听余一丁这样一说,钟离宇立刻如释负重般瘫坐在门外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