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过后，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至少在79的意识中，一切重归于寂静。

意识出现的时候，自己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注定了会成为一个炮灰。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141小队的队长龙越救了她，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人，给了她枪，教了她技战术，让她在残酷的战场上生存了下来，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可能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不过……这样也不错。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现在还到了他手里，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就是有点遗憾……

79的意识宛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最终归于平静。

五七式手枪的57子弹从下颌处射入，贯穿入了脑干中，然后从颅骨下缘射出。穿透力极强的57子弹，甚至还没来得及翻滚，就已经冲了出去。

再加上龙越提前找好的角度，如果从正面看的话，79的容貌保持的相当完好。

随着一声叹息一般的喘息声，79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脸色苍白的归于了平静。脸上还微微的挂着一丝笑容，未闭的眼睛中，还带着一丝的留恋以及不舍。

“我想你看到了天使。”龙越伸出手来，轻轻地合上了她的双眼。

99在一旁，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但是她通红的眼圈，以及眼中常含的泪水完全抑制不住。她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连同那双稳定的双手也一起。

没有一丝侥幸，79死了。无论是那两个致命的贯通伤，还是龙越的那一刻57子弹，都足以成为死因，更何况两个叠加在了一起。

“头儿……我们……”99艰难地问道，眼角的余光瞥向了79。

“你撤退，去和她们汇合，不用管我了。”龙越盯着79，头也不回的冲99道。

“那怎么行！”99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79她已经……我们不能再丢了队长了！”

“这本来应该是我付出的代价，她替我付了。”龙越转过头，冲99微微一笑，但是99看出来，他那副笑容里，蕴着一抹疯狂和残忍。

“我得去，替她找回来。”龙越轻轻一笑，把手里的手枪丢给了99：“去吧，她们还在等你。”

“那我……”

“这是命令，不要参与下面的事情了，算我求你们了。”龙越轻声道。声音微弱的宛如风中残烛，99还是头一次见到龙越这个样子，憋好的台词卡在嗓子眼里，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拾起了丢在地上的两支枪，左手攥着龙越丢给她的五七式，右手伸出两根指头，面向龙越，两指搭在了额前。

二指礼赞颂了二战时期波兰人反抗到底的精神，但是此时，99对于二指礼的诠释却有了更深的理解。

勇气，以及荣耀。

99最终还是走了，继续留下来，她只能被后续的搜索部队发现，然后被干掉，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为她还带着枪。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复仇。

但龙越似乎没想那么多，他轻轻的解下了自己的武器，丢在了一边的地上，手第一时间够不到的地方。眼中只剩下了79。

银白色的半长发上沾了血迹，擦不干净，或许连洗都不好洗，不过龙越还是尽量给她打理的顺眼一些，走要走的干净。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身后传来了相当有中气的命令声，龙越缓缓举起了双手，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