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之后,大魏对温侯爷数功并赏,朝廷为温飞卿赐字‘武’,爵位由宣侯改为宣武候,食五千户增为食九千户,赏蟒袍,车马仪仗同北魏诸王,如霍骠姚故事。
而那首七言诗随着精绝城被屠城的消息,以及温飞卿的功勋传遍天下。
使得温飞卿除了女丈夫以外,女罗刹、女人屠之类的名号更响。
萧扶脑海回想起这些有关于温侯爷的传闻,然后他定睛看着高座之上的那位身穿蟒袍的巾帼女子,瞳孔不断的收缩。
果真是这位北国军中的女丈夫?
是的,一定是。如果是寻常的宗室公主郡主,应该是穿凤袍,而这女子却穿着金色的龙蟒袍,只有可能是宣武候温飞卿。
不过这长陵府东虽然说有九千户是温飞卿的封地,或者说是温飞卿的宣武候国。
但是听闻温飞卿封地上的事务都是交给自己手下之人的去打理的,怎么今日温武侯会亲自前来?
“宋郡守,宣布诗会继续,与往年一同。”
“遵命,温侯爷。”郡守师爷施礼之后,一同伫立,不再落座。
“第一阙诗,以何为主题?”
郡守悄悄打量了一眼蟒袍女子,“就以武勋为主题吧。”
女子拿起茶杯敲了敲,眼神似笑非笑,“此时还想着溜须拍马?文士最喜爱着无非是花月之词,先以月为主题吧。”
“是。”
师爷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之人说道:“今年诗会规则不改,与往年一样。
三盏茶成诗,过时不需论。第一阙当以月为题。”
萧扶将目光从蟒袍女子身上移开,研磨翰墨间,走笔宣纸上,停笔文章成七言。他写得极快,却有人落笔成诗更快。
先前那满口科举牢骚疯话的老秀才,先交了宣纸,只是那笔墨中都带着酒气。
师爷拿到高台上,定睛一看,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偷偷转头打量着温飞卿,似乎难以开口启齿。
“但念无妨。”
师爷得侯爷命令,咳嗽了一声,然后高声吟诗:”
半死胡杨半痴叟,受降城外月如钩。
可怜白骨无人收,都为将军觅封侯!”
众人闻言脸色纷纷一变,转头看向那满身酒味老秀才,郡守连忙夺过师爷手中宣纸,就要撕毁。
温飞卿摇了摇头,右手对着郡守一招,隔空取来诗稿,轻轻笑了笑几声,“无妨,说得倒也是事实。”
萧扶听完后,忽然知道这老家伙为什么中不了举人,就这放荡直言秉性脾气,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还他娘的中举?做梦去吧!
也还好温飞卿虽然有女罗刹、女人屠的称呼,但大多是对外敌嗜杀,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半老秀才说了几句真话,就举起屠刀。
毕竟一颗老秀才的首级和胡人的头颅可不算是同一个东西。
那三岁作诗闻名乡里少年神童起身,将诗文交于师爷,师爷朗声道:”
秋蝉鸣露浓,夜长梳妆容。
闲听虫儿叫,明月挂疏桐。”
此言吟诵完,席间一阵响动,坐下中年私塾先生听完,无奈对着自己曾经的弟子笑了笑,卷起了自己未完的诗稿丢在一边。
醉酒老秀才对着少年举了举大拇指,把酒壶往少年长案上一放,“小友果真好文采。烦请尽饮壶中酒。”
“不行不行,娘亲不要我饮酒,如果沾了酒气,娘亲会打我的。”
听到此言,周边之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萧扶也是多看了那少年一眼,此少年文笔不凡,也许将来会成为一代诗宗。
一位儒服女学士优雅站起身,对着温武侯远远一礼,然后交上了诗稿。师爷如刚才高声吟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