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之前辛雨了解的，何炜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来林家买皇家丝绸，辛雨一下子就明白了黄猛口中的“遭难”。

“莫非...林家准备卖给东宫太子明年束发仪式用的皇室丝绸出了问题？”

辛雨想起了那天的滔天大火。

“我没猜错的话，林家准备好的布料丝绸，应该是在花会那天被烧掉了吧？”

黄猛奇道：“老弟好聪明，正是如此。”

随即他又皱眉道：“不过这林家为东宫太子准备仪式丝绸之事，本是这皇家和林府的机密，若不是林家仓库被烧此事泄露出去，我们也是不得而知，老弟你远在城外又是怎么知道的？”

黄猛这话一说，辛雨又顿觉心酸。

如此重要的秘密，林楠当时居然随口就跟自己说了出来。

林家世代经商，商业机密加之皇家秘密，林楠自然不可能随意说出。

他如此随意谈及此事，正是因为他信得过自己啊！

信任，是多么难得的东西...

“林家失去了这些丝绸，恐怕要被皇室降罪吧？”辛雨问道。

黄猛叹了一口气道：“没错，要知道跟皇家做买卖，收益高风险当然也高。皇家自然不可能帮你去管理货物，这保卫的重担自然落在林家身上，最后的责任当然也是他们的。”

“但是林家家底丰厚，各个分铺储存的未染色丝绸倒是不少，这次大火也没烧掉染坊，林家已经加班加点开始重做那批丝绸...所以东宫太子那事倒是没什么，严重的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辛雨立刻就想到了，心脏不禁猛跳了几下。

“莫非，林家承接的军队服装，也在这大火之中被烧完了？”

“没错！”黄猛点头，哀叹道，“林家接了北方军队过冬的棉衣织造，本来已经准备交货，这下烧了七七八八。北方被棉衣可怎么过冬，他们北方军现在吵着要军需品，前几日有的部队险些哗变。朝廷为了平息军队怨念，听说准备...准备要...”

“准备要将林家抄家，家中钱财尽捐北方军，以稳定军心！”

“这！！！”辛雨一拍桌子，怒道，“林家平素防守严密，这次失火必是有人趁火打劫亦或是早已谋划好，趁着外族入侵全城被幻术制住从中作梗。要论罪那祸首也是那些外族，怎么把账都算到林家头上来了，简直可笑！”

黄猛又伸出手止住辛雨的怒言，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偷听便放下心来。

“老弟，这话你能跟我说，但是可不要对外人说。”

辛雨点点头，他的确刚才说的有些过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非议军队尤其是现在势大力大的北方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总之事已至此，朝廷是断然不会用国库填这个窟窿的，看来只有抄家一条路了。”

“唉，往好了想想吧，起码林家人还留了条命，不过这家族的资产，算是彻底交待了...”

辛雨看着已经出城的何炜一行，用膝盖都能想到这位收了林家好处的何大官人，现在肯定是想趁早脱身跟林家撇清关系，这才急急忙忙地往城外跑。

更有甚者，搞不好这家伙回了京城会在御前倒打一耙林家落井下石也说不定...

此刻辛雨实在是为林家担心，但自己又帮不上忙。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