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强人来舱里钱没收到,反倒一个回合就做了人手里的“匪质”,虽说这江里的水贼是水性都好,念着在水里是肯定不怕刘石,但是两个兄弟被他抓住,什么凿船灌水的手段都没法用,只能老老实实出去了。
不多时那船就真个朝前方开了去,而这些摆渡过江的人也怕事多,各自都准备好了摆渡银钱,多一贯总比下不了船容易。
刘石拖着那两人来到自己身边,在船上的时间也长,他就有一搭没一搭的真和这两位好汉聊了起来。
看那两人的表情是大写的尴尬,尬中带怒,怒中还隐藏着一丝哭笑不得,但是现在被人抓在手心里,没得办法,刘石问的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慢慢的就一点一点的把这长江上的官船运营情况全部告诉了刘石。
原来赵宋一朝,在太祖和太宗的时候,还是十分重视长江周边水运农田的,花费巨资和大量人力建设周边,兴修水利,不久就仓廪厚实,人口滋繁。
人解决了温饱,就想提高生活质量,于是买的卖的,都跟梅雨江南时候的蘑菇般,一窝蜂冒出来。一下子那叫个繁华昌盛!
可是那赵匡胤,自己是黄袍加身,就格外防备武将。反复阉割自己的军事体系,制造出无比臃肿累赘效率低下的军事系统。有那厉害的军队,就划归中央禁军,边境只剩老弱病残。到后来闹得每年得反过来向大辽交岁币——古往今来有这样的事?更别说比辽更加凶悍的大金了。
天高皇帝远,那朝廷本来对中心以外的地区管控力就弱,能征收的税金就十分有限,却还不遗余力去限制他们的军队,到后来边远一点的地方,税收了给不给朝廷不要紧,但是有能打的军队便不行。
这样子下去怎么能支撑得住一个泱泱大国?靠着工商业的极其强大,经济还算可以,到了徽宗后期的时候,征得的收入除了给朝廷挥霍,差不多也只够交岁币给大金了。
而这长江地区整个宋朝虽然历来都十分重视,但是无论是官船还是渡口,那都得有兵力去治理,言下之意,就是得拨款,可是徽宗时不但外敌不断,国内还几次叛乱,哪里有钱投到这里?
当然,动皇帝玩花石纲的私房钱?……吃了豹子胆也不敢。
于是官府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长江的水贼自太祖以来就从未断过,到现在朝廷官兵不在了,更是猖狂无比,有好些都养成了气候,虽说不如当年梁山泊那般不正眼看官兵,也是为祸一方了。
所以他们就招安其中最为强大的两股,通过他们去管制那些小股的水患,又因为这些人也是长江居民,有了官名就不会坐视自己家乡江河日下,是以现在江苏到浙江这边的官船渡口,都是归当年的江洋大盗,后来封了长江制使李丰江管理的。
这李丰江世代都是长江水寇,一则家传武艺高强,水性更佳,二来虽然恶名远扬,却十分守规矩,哪怕同行弱小,也总会留口饭吃,加上出手极有分寸,手下案子众多,杀人伤生却少,所以十几年来这一代的水匪江贼都服他。
自从受了官府招安,他便更加横行无忌,把这一带在水上做无本生意的好汉全部通过威逼或是利诱招为手下,又消灭了不肯归顺的几除祸患,如今这这一段长江面上,哪里遭劫,哪里平安都是他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