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毕竟是岁末严寒,不时刺骨冷风拂过脸上,哪里真能睡着?也没过多久,突然浑身打了个寒噤,酒意全消了。
原来刚才喝多了些,平时坐下时就自然运转内力御寒的习惯被酒意压住了,只是干坐着入睡,没有运功,却哪里熬得住这寒夜里的低温?
这一下把他头脑也冷清醒了:就在刚才他动手把一个看上去又骄横又恶劣的富家子弟打得生死不明,按说这镇子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人物,只是这沿途过来,看到人人好武,个个不屈,这一下他家的人追究起来,怕是不好收场。
挪动这许久冻得麻木了的双腿,他站起身,提起哨棒觉得还是先离开这镇子保险。说来也巧,刚起身转过那墙角没多久,便听到许多声音在大呼小叫,喊道:“就是在这儿!那个贼人开始就是坐在这里的!”
听得声音杂乱,此起彼伏,人数却实在不少,刘石现在功夫还没高到可以以一敌百,横扫千军的地步,哪里能和这些人硬拼?急忙绕着墙就走,转过一条街另外找路往镇子外面走。
没走多久不由得叫苦起来,原来这镇上到处都打着火把,哪儿都在呼喝,竟没一条可以出得去的路!
这却是见了鬼了,一个这么大的镇子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人?能造成这么大动静?
好在他的铁砂掌已经五级了,还有人物等级也加了些轻功属性,不说是身轻如燕,却也动作轻巧了许多,几次人群搜查过来,他都轻易翻墙上屋,躲了过去,只是危机四伏,感觉处处凶险。
意识到自己的身法可以一用了,他避开几批搜查的人群,从一边的围墙直接翻出了镇子,落在地上以后是一身冷汗,气喘吁吁。
正打算大踏步离开这鬼地方的时候,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猛朝旁边一闪,一个黑影从他刚才的位置穿过去。
这时寒冬岁末,没有月光,只有些星光闪烁,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看不起对方的长相,只知道是个身材偏瘦,矮他一个多头的人。
刘石心知夜长梦多,不想继续纠缠,便开口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果你和那恶少不算太亲,还是就此罢休的好!”
那人用一种尖锐沙哑,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声音说:“你打了王家的人,却是做了犯上之事,需是罪该万死!我早便看到你了,只是独自拿了你时,比一群人拿的你功劳大些,才让你走到了这里,识相的束手就擒,少吃些苦头。”
原来宋朝士族制度虽已瓦解,但是门阀豪绅却又抬头,到北宋末年时这些大家门阀的势力更胜当年的士族,当真是把握地方的生杀大权,无法无天。
通晓历史的刘石一听王家便知道了这人的意思,于是笑道:“便是随便一个孤苦老儿也不肯轻易折腰,我堂堂八尺男儿,就这么束手就擒,却不拉低了华夏男儿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