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镖局,议事厅。
“当家的,已经查明了,除了隐去了真名,其余都如那人所说。”说话之人正是四海镖局镖头穆昇,“只是我看那人的招数已经炉火纯青,怎么会被几个闲汉夺去了产业呢?”
“其中或许有些曲折,我们并不清楚。隐去真名这事却无妨,毕竟不是光彩事,而且他遭逢大变,由此变得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四海镖局当家名唤孟显,三十五六岁,正是精明强干的年纪,此时正与老镖头穆昇商讨今早的事。
“还有一事存有蹊跷,听闻此人原是书院的书生,只是尚未考取功名,却从未显露过这么纯的剑术!”穆昇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而且此人原先也不是这一副落魄样子,好像是从今年春里才变得如此模样。”
“嘿嘿,”孟显笑了一下,“穆叔叔不知,我却知道,这李家祖上本就是立过武勋的,之后才迁来的辰州,有道是虎死不倒架,虽然现在是落魄了,谁能说他家就没有秘传的剑术?”
笑着与穆昇说了这些过往之事,孟显面容一肃,说道:“我觉得此人可以招揽,他现在孑然一身,正是我们雪中送炭的机会。”
老镖头穆昇却觉得此举有些不妥,劝道:“当家的,此人心性我是认可的,功夫虽然只现鳞爪,也能看出大家风范来。我也曾留他暂住几日,但就此招揽来,是否有些仓促?而且他与李家的仇怨怕是不能善了,会不会给镖局惹来麻烦?”
“哎呀,穆叔叔!我父亲把您大老远派来辰州,难道是让您来劝我不要干这个,不要干那个的吗?”穆昇与孟显之父乃是过命的交情,孟显自幼就随穆昇习武,两人感情是与亲父子也不差许多,此时孟显更好似发着小孩脾气一般,“反正正主也不在,穆叔叔您不是还要去给会友擂压场子吗?您就快去吧!”
“你呀,你呀,从小就倔,你爹拧不过你,我就更不行了。”穆昇摇摇头,叹道,“我也知你想壮大镖局实力,罢了罢了,我便在会友擂上看看有无才俊,卖了我这张老脸,挖一挖他们老宋家的墙角罢!”
孟显便又嬉皮笑脸起来,连忙道:“还是穆叔叔知我苦心,为了镖局我真是废寝忘食,最近都掉了膘也!”说罢便从桌上摸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穆昇笑着摇摇头,便出了议事厅,他作为四海镖局九地总镖头,自然是要代表四海镖局压场会友擂的。只是这会友擂,原本是宋家为了招揽青年英才所设,若是这青年英才被自己招来了四海镖局,总是有些不厚道的。想到此处,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罢了,便把那坛万山红许给老宋头罢,哎,馋了他几个月,最后还是进了他肚皮!”
…………
威远镖局设下会友擂,便在镖局门口,一块原来供车马停靠的空地上,搭起了三丈见方的高台。开擂之日,威远镖局会延请几位辰州城的头面人物,既是作个见证,也可震慑一些宵小之辈。会友擂正午时分开擂,至掌灯时分结束,威远镖局便会摆下筵席,宴请当日擂上的豪杰,也是存了招揽之意。
老镖头穆昇赶到了威远镖局时,会友擂业已开始,擂台上有两名刀客正在较量,此二人把手中钢刀舞得一团银光,被阳光一打,更是晃眼。
威远镖局现任当家名唤宋殿臣,本就在等穆昇,见老镖头已经到了,忙起身来迎,说道:“穆总镖头能来,我威远镖局蓬荜生辉,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