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抬头看清李锐手持之物,先是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才开口道:“客官有问,小子不敢虚言,这却不是我师傅所做,是我自己偷偷做的。客官若想要,便给十文钱罢。”
李锐摇摇头,想着还是之后再来买吧,正打算将桃木剑归鞘放回原处,便感觉左耳一跳,身后有股劲风向自己左肩袭来!李锐下意识地向右迈了一步,同时右脚为轴向后半转身,便正面冲着那个向自己出手之人,一步一转之间,动作灵活,丝毫不拖泥带水。待看清来人,李锐却是一怔,麻烦上门?
出重手抓向自己左肩之人,竟是昨夜将原主李烨生生打死的张锛!
张锛一抓抓空,也有点发愣。昨夜做下那黑手之后,便先回了赌坊,把得到的地契和李烨落款画押的字据都交给了李溒。李二公子见张锛把事情办的漂亮,就许他从柜上支二十两银子,算作赏钱,之后便急忙走了。张锛得了银钱,便伙同几个与自己相熟的衙门帮闲一起去吃酒,酒酣饭足之后,张锛便留在潇湘馆过了夜。他席间本就喝了不少,之后又折腾了大半夜,是以日上三竿才出了潇湘馆,结果转头就看见了李烨无事人一样站在大街上!
张锛登时脑门见汗,酒也醒了,自己才刚跟大当家表了功,说那李烨吃了自己拳脚,至少得躺上十天半个月。结果转头这李烨就活蹦乱跳了,若是让大当家见着了,以为自己办事不力,岂不是要吃瓜落?想及此处,张锛心头又是起火,“好你个泼才,看你身子骨弱,你张爷没下死手,便是让你来街面上招摇的吗?你若老老实实的躺上十天半个月,也不用再脏了你张爷的手!今次便打断你一条狗腿,看你如何招摇过市!”
张锛心中越想越气,快步走近李锐身后,也不出声,一张手便向李锐左肩抓去,想要先治住那泼才的行动,再慢慢地整治。谁料那泼才明明背对自己,却一闪就躲开了自己全力一抓,身手还很灵活,没有丝毫滞涩,全不像一个刚被痛打一顿的人!
李锐刚刚福至心灵,敏锐的躲过一击,此时还未想好如何同他放对,那张锛又是一拳打来,直奔自己面门。两人相距本就不远,还是之前李锐那一撤步拉开的空间,那张锛合身一扑,右拳便要打到李锐脸上了。李锐不再多想,顺着刚才自己那种福至心灵的状态,手中桃木剑回锋向上斜指,右臂曲肘捧剑,得屈伸之力。同时左脚撤步,团身向外门一闪,剑锋便搭在了张锛打过来的右臂上,身带肘,肘带手,手带剑,一剑刺喉!左手捏剑诀,下后一切,与一剑上刺同时进行形成争力,以催剑力,力达剑锋!这张锛原本就只有几手粗浅把式,一拳把力用老,再也闪避不能,咽喉要害被刺,登时倒在地上!
此番变化电光火石之间,等到那张锛弓身倒地,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
这是李锐第一次对无护甲的人使出这一招“定阳针”,以前参加“兵击”格斗,那时双方都会穿戴全套护甲,攻击有效部位计算得分,李锐使剑招真的是百无禁忌,劈面撩阴,刺喉抹脖子!
这一剑出手,李锐感觉身体好像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再无束缚!仿佛进入了一种很神奇的境界,是自己前世一直在追求的那种与剑相合、如臂使指的境界!
李锐也不去管那张锛在地上呻吟,立在当场,细细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并不担心那张锛从地上爬起来发难。他喉骨受损,呼吸不畅,不能开声提气,短时间内是没有什么威胁了,若是刚才以真正剑器使这一招,这张锛当时就要毙命。
周围的吃瓜群众这才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中间留了一个空地把李锐和张锛框在里面,正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这张锛外号张老虎,仗着自己天生大力,又与衙门的几个帮闲相熟,横行无忌,欺压一些铺面和一些摆摊的小本买卖,也曾因口角对人拳脚相向,在辰州城素有恶名。此番见张老虎吃了瘪,大家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只是惧怕张老虎日后报复,不好喝彩。
也不知是谁,躲在人群中,大声道:“打得好!”
一有人带头,大家便有些憋不住往日受得气,或是叫好,或是直接讥讽那张锛。
听着周围的人一声声“大侠”“英雄”的喝彩声叫个不停,李锐脸上也有点热。见那张锛慢慢从地上爬起,一手捂着脖子,脸上犹带着咬牙切齿,才一肃面容,沉声道:“尔当街滋事,意欲行凶,凡素日横行乡里、欺压良善,今略施薄惩,令尔改过,若有再犯,须不饶尔!”
周围的人又是一片喝彩之声,李锐憋着不笑,一派江湖剑侠的风范。
待李锐静静地装完这个比,那张锛才目漏憎怨的转身要走,人群便分开一个缝,有那胆大不怕事的对其言语谩骂,张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