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隔着院墙就听到爸爸江建军常年抽烟导致慢性咽炎引起的干咳声。
“这次无论如何要让老家伙把烟戒掉!”江天心中暗想,眼眶却是潮潮的。
“爸,下班了啊?”推开院门,江建军正在提着喷壶浇花,江天极力保持镇定,不能让爸妈觉察出异常,会吓着他们的。
“对啊,下班了。”江建军停下手里的活计,诧异地看着江天,
“怎么今天回来了?”
“嘿,我不回来你们怎么给我过生日啊!”江天嬉皮笑脸地盯着爸爸。
但是,人毕竟还是个情绪化的动物,理智终究没有抗过感性,紧紧几秒钟之后,江天一把抱住江建军号啕大哭,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前世江建军遭遇意外时,江天忙于工作正在外地出差,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他曾经无数次在心中暗自赌咒,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跟爸爸的最后一面,没想到一语成真了。
小江同志的失态果真吓坏了老jiang同志。
江建军手中的喷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米八的个九十公斤的大块头,双手自然下垂,就被儿子这么熊抱着手足无措。
“小天,谁欺负你了?”随后老江推开江天,双手板着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江天也意识到有点吓到老jiang同志了,用手摸了一把鼻子,
“没有谁欺负我,只是……”
“只是什么?工作的事儿出岔子了?”老jiang是真急了,
“工作的事儿可不用着急,去不去建设局上班没那么重要,我和你妈就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爸,我想说的是,几天不见,你怎么……变丑了,都把我丑哭了,愁死了,哈哈!”
江天破涕为笑,嬉皮笑脸的说着,作势欲跑,却被老jiang一把拽住,冲屁股就是一腿,
“你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
嗯,没错,还是那个皮猴儿子,如假包换。
“老江,你要好好的!快去屋里呆着吧,花我给你浇。”江天忽然转过身,扶着老江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好吧,我进屋了,水别浇多了。正下班路上我买了排骨,还买了一只鸡,待会儿让你妈给好好补补。”
这小子今天还是有点古怪,江建军狐疑的转身回卧室睡觉去了。
江家的小院不大,但是却被爱好花草的老jiang同志搭理的格外别致。
西南角搭了一个小屋,小屋前是一个小巧的葡萄架,葡萄架上爬满的却不是葡萄蔓儿,而是一颗大游行,已经挂满了粉红的花苞,甚是惹眼。
靠墙向阳处摆满了各种草花,君子兰、绣球应有尽有,许多正值盛花期,色彩斑斓。
小院穿过阳台进入室内,阳台门口东侧一颗粉龙,西侧一颗王妃搭了一个拱门,透着仙气的白与黄交相辉映。
嗯,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八级钳工搭理的小院。这些都是****的心肝宝贝,那可是比小江都要金贵的。
这套房子只有两个房间,与阳台联通的房间晚上是江天的卧室,白天就成了客厅。
等江天上了中学,为了给他营造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老江费劲巴力的在院子里搭了个小房子,他的卧室被当做客厅征用的时候,这间小房子就成了他的私人书房。
穿过被铺天盖地的大游行包裹的花架,江天推开书房的小门,环顾了一下这个陪伴他度过了整个学生生涯的私密空间,虽然内里陈设稍显陈旧,但却依旧温馨。
说是书房,其实摆设相当简单,就一个松木的转角书桌,上面一台旧台式机,一把转椅,旁边一个松木的三门书柜。
自从买了笔记本,家里这台用了五年的台式机基本就成了老江下象棋的工具。
江天坐在椅子上,重生前后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不可思议却又实实在在。
吱嘎……咣……
这时外面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随即小院的铁门开了,一个半毛小卷的中年女子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江天的妈妈梁丽回来了。
梁丽是机械厂的会计,后勤的工作并不怎么忙,不像一线需要三班倒,可以准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