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别玩了,快出来吧”沐云峰着急地寻向周围,叫了几十声,可灰蒙蒙的瘴雾中始终没有什么声音回应。
连农田里常闻的鸣虫叫都诡异地消失了。
草屋前,沐云峰呆呆地看着石头,那是燕老曾经坐着的地方,此时却只有一套麻布衣散乱在那里。
破旧的麻布衣上还有燕老打上的几十块灰色补丁,手法拙劣,有几块甚至已经掉了一半,如同皮藓一般附着衣上,但它的主人却似金蝉脱壳,仅留下一身衣装,肉体在灵间蒸发了一样。
压着心头那一丝不好的预感,沐云峰仔细回想了一番。
同阿大发生冲突前,燕老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坐在石头上,但在后续的战斗与草屋相隔较远,且状况激烈,沐云峰便没有关注草屋这边的动向。
说不定就在这短短的半柱香时间,燕老发生了什么意外。
莫非燕老被人劫走?不会的,劫色也得连人带衣一块端走,不可能只留下一套衣服杵在那。
况且,也不会有人来劫燕老的色,除非太平村的王寡妇,荤素皆食。
那会不会有人趁沐云峰不注意,杀了燕老?肯定也不会,这衣服上众多的的灰色补丁没有任何血渍沾染,光这一点就解释不通。
沐云峰心里否定了一个个答案,思绪越来越乱,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又吐了出来。
闻到瘴雾中带着些许异香又有股隐隐的腥味,沐云峰心里“咯噔”了一下。
人不能理解的事,那就可能和阴祟有关。
随着气息逐渐平稳,沐云峰闭上黑眸,冷静地回想起了很多画面,包括阿大吞吃黑丹的画面,以及阿二被骨刺刺穿身体的画面。
但那时候燕老明明就坐在这,被阿大踢伤的老人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原地。
这没道理。
等等。
闭眼思考的沐云峰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事……
一件令他瞬间冷汗缠身的事……
阴祟死了,但耳边的呢喃却从未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沐云峰太过急躁,太过于关注散落在石头上的那几件衣服,反而将耳边那丝若有若无的呢喃给漏了过去。
若是呢喃呓语还存在,说明阴祟没死,沐云峰汗毛一立,立即转身,“噌”的一声抽出了背后的血影归灵,生怕背后出现恐怖的怪脸。
血影归灵此时银灰色,不知是因为喝血喝饱了还是没有感应到阴祟的气息,看起来和一把常见的刀没什么两样。
但沐云峰没有在意,紧紧握着血影归灵给他带来了仅存的安全感,如同坠入悬崖的人抓住了崖边的一截枯枝一般。
这次呢喃声与往常不同,细若游丝,断断续续,仔细听能听见有人呼喊诉唱咒语的声音。
想起过去的战斗,无面女的呢喃是不断重复着怨毒的嚎叫,而妖枝的呢喃如诡异的歌声,但这两者都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阴祟的强弱。
而这呢喃呓语绵绵不绝,其正主却始终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借此,沐云峰不太好判断这个阴祟的实力如何。
下一瞬间,瘴雾里忽然传来了一股血肉腐臭的冲鼻味道,瘴雾的正主映入沐云峰的瞳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