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啊!”
“老伯啊,我真是个人啊,哎!你别跑啊!”
沐云峰接连口头解释好几遍,加以手脚辅助摁住了老头,才让这个怕死的老头相信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类。
看着手脚无法动弹的老头,眼神中充满和善,沐云峰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开始愉快地拉家常。
对,沐云峰觉得愉快那就是愉快。
老头说自己名叫燕行,寻龙镇人,由于躲债主才来了偏僻的西山村,也是唯一居住在西山村的外乡人。
当他听到沐云峰说知道西山村的祭祀时,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西山村人十分排外,加上活人祭祀这件事十分残忍,需要绝对保密,因此西山村人绝对不会在外乡人面前提起。
故而当沐云峰问起村里的五卦阵是不是祭祀阵时,燕老很担心他不是外乡人,而是个披着人皮的阴祟,才出了这样一场闹剧。
“臭小子你早点讲嘛”燕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略带点责怪的语气,“你要是一开始说你在西山村有亲戚,知道这件事,我就不和你多废话了,真是”。
“是~是,燕老教训的是,我听太平村亲戚嘴里说到西山村太多好玩的事,所以想来看看罢了”
“那你亲戚也是挺坑的”燕老撇了撇嘴。
“是是,大前年借的钱现在还没还呢”
沐云峰一脸陪笑道,暗暗擦了一把汗,方才摁住这个老头儿费了沐云峰好一番劲儿,还把舌头给咬了才稳住老头儿。
很难想象眼前的瘦弱老头胆子这么小,一听到点风吹草动,劲儿和牛一般大,跑得和兔子一样快。
不过这种怕死的性格倒也适合生活在这里。
“燕老,那你作为外乡人,为啥能在这儿住着,还能混个守河者当当”
燕老看沐云峰澄澈的眼中没有恶意,无奈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和你说说也无妨,不过你得保证一个字儿都不能漏出去”
“我保证”沐云峰郑重其事道。
“当年作为外乡人,我也是作为祭祀品之一,只不过当时出了意外,我才幸运地苟活下来”
说罢,燕老又叹了一口气,叹出了这些年被软禁的沧桑。
“当时正要祭祀,守河者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而祭品又不缺,经过村里长老们一致认同,决定把我这个还有点劲儿的男人派来做守河者这个苦力”
“那燕老你没想过逃出这里吗?”沐云峰反问道。
“想过啊,有一次我准备逃回寻龙镇时碰到了问题”
余晖照在燕老苍老的脸上上,金黄填满了每一道沟壑,一瞬间沐云峰感觉燕老苍老了很多。
“当时我在半夜背上包袱,还带上了之前偷偷换来的朱砂球,准备从密林出发时,没走多久碰到了一件怪事,就是我怎么走路上都会出现一棵奇怪的树”
“这不我怕碰到阴祟嘛,心里隐隐觉得这棵树不太对劲,可能和阴祟有点关系,于是换了别的路,我很清楚我没记错路,可就是绕不开它,不得不回来了,想着择日再逃跑”
“可第二天村里的长老貌似知道我昨晚要出逃,用把我当祭品的话威胁我,不能逃跑也不能向外人透露祭祀的信息,所以我就成了西山河边那个哑巴”
说完燕老又叹了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认真到挖鼻子的沐云峰道:“少年你明天还有机会跑,千万别耽误时间了”
“嗯,燕老不必担心这件事,我自己知道”沐云峰点点头,手指一弹,神色凝重。
想起燕老方才的话语中提到了偶遇怪树的线索,沐云峰陷入沉思。
燕老没逃,没伤性命,而吴老逃了,妻子便被拖走成了阴祟,这怪树听起来俨然像监狱的典狱长一般,只惩罚逃走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