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旧的檀木地板上,令人作呕的血泥中缓缓渗出腥臭血液,浸湿了纯白的绸缎。
原本的纯洁被沾染上了不可退却的邪性。
“所以,那晚到底发生了啥?”沐云峰神色冷淡,向妖枝发问。
血影归灵的火焰纱衣逐渐淡了下去,但沐云峰依旧提着重刀,指着地上的妖枝。
微弱的烛光在身后亮起,妖枝即使哭得再梨花带雨,依旧是那个嗜血啖肉的阴祟。
虽然妖枝是吴爷的妻子,但沐云峰心里还是放松不下来。
“我也不太清楚,就记得被什么东西拖走了,然后醒来就在这间房间中”
说到这,哭成泪人的妖枝锤了锤太阳穴,回忆这些陈年旧事令她颇为吃力。
几十年来,她探寻了无数次自己为何会化为阴祟的谜题,却始终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妖枝只觉得,那个令她变为阴祟的东西,一直萦绕在自己身边。
而自己却无法看到它。
听到妖枝的答案,沐云峰没有太多失落,神色没有变化。
他觉得阴祟本身没这么简单,自然眼前模棱两可的答案在沐云峰的预想中。
或许眼前的妖枝和吴爷可能都只是阴祟的眷属,称不上阴祟,肯定也接触不到真正藏在黑影中的家伙。
而阴祟也极有可能只是一个种类的名字。
“少年,我知道我死有余辜,但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妖枝若有所思后,突然抬起头来,眼里发着光。
“说来听听”
“能不能把我的凤冠带回吴励那,然后……”
妖枝神情激动,突然哽咽起来。
“和他……说一句……我爱他……”
吧嗒,吧嗒。
泪水落下,与地上那抹猩红混合在了一起。
随之落入猩红中的,还有一节节枯枝手指,沐云峰方才的斩击直接突破了妖枝的外皮,重伤了妖枝的内里。
她的身体正从四肢开始逐渐崩坏为其原始的状态——妖下枝。
“我答应你”沐云峰也不是个心如寒铁的人,看得出此时妖枝是真心将信物托付给他。
吴爷的事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若是能将妖枝的信物带回吴爷的院子,并将两人葬在一起,也算是还了心中的遗憾。
“谢谢你,少年”妖枝擦去了泪水,颤抖着从手臂中取出一小块白骨。
白骨晶莹剔透,质地如玉,在昏暗的房中散发着一缕清光。
如同妖枝心中存在的执念般。
“这块是蛊面玉,利用它你能够幻化成任何一个你想变成的人”
沐云峰接过,清澈的蛊面玉似乎寄托了妖枝的思念,正散发着宜人的温热。
“少年,谢谢你,亲手解放了我”
“吴爷对我有恩,我应该做的”
说话间,横梁轰隆一声倒地,化为一地黑灰,新房里的一切正随着妖枝身体的消散而逐渐崩塌。
“赶紧逃出这个村子,少年,西山村的祭祀迟早知道这里的事”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必担心我,我有自己的打算”
说完,沐云峰急忙扯来一块红布包裹凤冠以及妖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