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队伍十月二十一日天明时分就带着粮食、火药、石灰和钢筋水泥先沿红河而上。下游的红河宽数十里,水流却不激荡。到了十月二十四日中午,先遣队伍便到了交趾最西北面的麊泠县。
周胜手下的人哪里一次坐过这么久的船,纷纷要求进城休息一晚。周胜大声说道:“公子如此信任我们,这十艘船上有五万斤粮食,还有为我们秘密准备的特殊武器五千斤。若是我等弃船登岸,万一有人哄抢粮食,还是小事。若是特殊武器起火,那我们这些船就会四分五裂,到时候我们别说前进,就是回去,也找不到这么多船了。”
周胜这么一说,手下的队长什长们便不再言语。周胜组织士兵下午轮流进城歇息吃饭,晚上都回来住在船上。到十月二十五日早晨,便又起航。
出了麊泠县,红河稍微窄了一些,但仍有十几里宽,河边丛林茂密,可谓是密不透风。船一连行了几日,岸边都不见人烟。河边又都是滩涂,根本无法停泊。周胜的船队晚上只好找到一些港汊抛锚停船。
船既然难以靠岸,于是连生火做饭的柴火都难以得到。周胜只好每天早上起航之前,派人划着小筏子上岸去砍柴草。而上岸砍柴草的人经常陷入沼泽,或是被莫名其妙的晕倒。
幸好,周胜迅速想出来应对方法。上岸前士兵先将火药点燃撒入密林,用烟雾驱散密林中的瘴气和毒虫。然后士兵携带木板上岸,铺着木板前进,砍完柴后再由走在最后的回收木板。
先遣队就在这条笔直宽阔的河流上继续行进了五日,到了十一月一日,河流不再笔直,而是一个大弯接着一个大弯。周胜知道还有数百里的水路就要到达进桑关了。
据说,进桑关是一个水关,进出需要检查货物才能放行。而显然,先遣队的船只上秘密太多,不可能让南中的蛮夷们检查。
周胜开始派出小船,向红河的支流上游前进,勘查地形。到了十一月三日,派出的侦查队伍带来一个好消息。沿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支流向上绕过五个大弯,就能看到一大块地势较高的平地。周胜看来看回来的侦查兵带回来的草图,只见这块平地高于支流约一丈,方圆至少二十里都是平坦的密林。
红河从这块平地的西南方从西北流向东南,红河支流则在平地东南方向由东北向西南注入红河,注入红河处还形成了五道大弯。平地北面是几座数十丈的土丘,只是光秃秃的没有树木。
周胜一看,感叹道:“双龙交汇,背山面水,山南水北,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刚刚招募过来的船队管事谢意说:“这风水我看不出来,只是这地方着实既安全又方便。”
周胜看着谢意,示意他说下去。
谢意指着草图:“你们看,平地西南方向地势缓缓下降,一直延伸到红河。这一带全是滩涂淤泥,根本无法上岸。然后你看东南方向的支流的北岸与平地之间却是没有滩涂,河岸高出河水一丈,直入河里,即使大船也能停靠,是天然的港口。”
周胜的手下还没想明白,周胜手下一个名叫马丁的队长问道:“这港口方便是方便,只是敌人若从这里上岸突袭岂不危险?”
谢意道:“且听我说完,这就是那条支流在注入红河时形成五道大弯的好处了。只要在五处大弯的后面四处任意一处立一水寨,敌人便进不来。”
众人又想了一会儿,周胜道:“既然此处地势不错,我们便把据点设在这里。等我们到了,便一看可知。”
于是,船队到了两河汇合处,果然绕过五个大弯,河流便是东北向西南的流向。河流北岸果然是一高地,高出河水约一丈,河流南岸是滩涂。看来河水即使洪水也是淹南岸,而不是北岸平地。
众人见天色已晚,便将船停在支流北岸的崖壁下,到第二天早上,众人才通过绳索上到这块平地。放眼望去,都是茂密的树林,远处约有二十余里才见山丘,这块地却是极好的设立据点的位置。
确定了此处之后,周胜便还是将火药弄碎撒到树林中点燃,等烟雾散去后,再向树林里撒石灰粉。这时候士兵们还以为火药是和火油差不多的东西,只是烟比较大。
做完了准备措施后,周胜指挥士兵沿着河岸砍出一块五十丈见方的空地,把看下来的树木和地上厚厚的一层残肢烂叶堆到空地四角,撒上火药,点着之后,带着水汽的枝叶堆便冒出了滚滚浓烟。
大家都在交州呆了这么久,深知丛林的危险。士兵们将地面上残余的浮土铲起运走,然后在地上撒上一层石灰——鬼知道丛林的土地下面会冒出什么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