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中一处府邸。
苏君榛坐在二楼的窗边,低窗棂大开,深秋的风分明还带着寒意,可他仿若丝毫不觉。
窗外是常绿的观赏灌木丛,不远处还有一丛一丛的竹子,茂林修竹,一旁还有清幽的小湖。
窗内他身前摆着一盘棋局,细细看去是个残局,他伸出精致干净的手,拾起一枚黑子,细细看着棋盘。
正要放下棋子的时候,顿了顿,道:“何事这么纠结?”
说着,便放下了棋子。
房间依旧是只有他一人,只是在他话音刚落下之时,出现了一个一身深色衣服的男子。
“王爷。”他拱了拱手,才继续道:“北方传来消息……”说道这里似是很纠结。
“说。”钟阑表现出他少有的犹豫,苏君榛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事情看来不顺利。
他放下了手中刚拿起的白子,扭头看向站在房间内的钟阑,很重视的模样。
钟阑低下眼,伸手从自己袖袋里拿出一封信,上前递给苏君榛,道:“拓拔部单于大子有异动。”
苏君榛凝眉慢慢得拆开了信,大致说什么,他可以猜到。
前世拓拔部单于死于其大子手中,最开始将单于软禁时对外宣称病重,诱使其二子匆忙赶回去,大子便在二子赶回去的路上将其杀害,最后将单于杀死自己做了单于。
对外却宣称单于是因为对南方的土地耿耿于怀,因忧思冬日的到来而去世。自此他盘踞于北方,做了大锦国的一道烂疮。
也就是在他刚坐稳单于位置时,就向大锦国发动了兵变,那一战十分惨烈,因为冬日到来拓拔族的族民几乎是拼了命想要攻下北方的蒙三关。
最后吴言战战死,蒙三关也丢了。
自此,拓拔族平日无事就喜欢骚扰边境,抢米抢桑,到了冬日草原生活资料不丰富时变本加厉。
回忆一下涌上,苏君榛的眉头越加紧了。展开信,果不其然,说是大子发动政变,要软禁拓拔单于,此时他们正在联系二子拓拔恒孜。
捏着信纸的手不自觉的加了力气,薄薄的纸张也没有丝毫变化,苏君榛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
白蒙的橙色太阳,澄蓝天空,一丝杂云也无。
他开口,语气低沉,几近自言自语。
“今日十八了吧。”
有风吹过来,他鬓边发丝有几分凌乱,从他白皙的侧脸划过,墨色的瞳孔里有为难之意。
耳边有钟阑的声音,在风里并不明显:“是的,王爷。”
放在棋盘旁的手悄然捏起,他道:“今晚子时末,出发去北方。”
为何那么晚?再者王爷不是要等谢家三姑娘及笄么?怎么……
心里疑惑几多,钟阑却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说,只是俯身称是。
“下去吧。”看着窗外的苏君榛依旧没有回头,那语气浅淡,似是不悦。
只一个眨眼,钟阑就在房内消失了。
坐了好半会儿,都能感觉到脸庞微凉时,苏君榛才站了起来,出门下楼,往自己居住院子走去。
路上遇上了正从外面回来的玉海。